葉楠點點頭,“熱鬧點好啊。”
父子間說了很多,這飯吃得時間自然也就很長。葉楠看著葉鳴笙已經許久未動過的筷子,道:“行了,你趕緊去休息休息吧,以後日子還長著,休息好了再同爹說。”
葉鳴笙一想也是,便收拾了碗筷,回了自己屋中。
可是當他躺在床上,卻是毫無睏意,他雙眼直直地望著房頂,就這麼發起了呆。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要緊的事,猛地從床上坐起,隨即開始翻箱倒櫃找著什麼東西。
葉鳴笙從一個很隱蔽的小抽屜中找到個東西,他十分小心地把它拿出來,放在手裡仔細看了看,像是看著什麼珍寶。
那是一枚白得透亮的玉佩,上面的紋路像是一朵芙蓉花,本是四四方方的,卻缺了一個角。
葉鳴笙看著缺掉的那個角,眼神慢慢地黯淡下來,這是他不小心弄的,而這枚玉佩,是他娘留給他的。
小時候,葉鳴笙總是嫌棄這玉佩上的芙蓉花,覺得自己一個男孩子戴什麼刻著花的東西,無論他娘怎麼說,他總是不願意戴上。後來,娘走了,他也把玉佩戴上了,可是戴上了,娘也看不見了。有一次,葉鳴笙不小心把玉佩磕下去一角,他心疼地把它摘下,好生珍藏了起來。
即使他再多喜歡這玉佩,他也不再戴了,他想,美好的東西,他就要用心珍藏,沒必要時時戴在身上,還有可能傷了它。
從那以後,這玉佩就進了抽屜裡,直到此時才重見天日。而玉佩上磕下去的那一角,依舊鋒利。
晌午,劉小祥來找葉鳴笙,他走進房門,見葉鳴笙正對著一枚玉佩不停地打磨。他不解地問:“小鏢頭,你怎麼沒事弄起這東西來了?”
葉鳴笙道:“今日想起來,便找出來看看。”
劉小祥點點頭,又仔細瞧了瞧葉鳴笙手裡的玉佩,忽然道:“這不是你娘留給你的嗎?”
葉鳴笙平淡地說道:“是啊,是我娘留給我的那個。”他絲毫沒注意到劉小祥語氣的異樣。
劉小祥忽然湊近,小聲笑道:“小鏢頭,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要把這個拿去送給人家當定情信物啊?”
被他說中心事,葉鳴笙猛地抬頭看向劉小祥,因為未加掩飾,他那神色分明就是赤裸裸地承認。
葉鳴笙嚥了口口水,道:“我就是隨便拿出來看看……看它這個角不好看,想給它磨平了!”
劉小祥年紀雖小,卻不吃這一套,一臉“我明白”的樣子,“別解釋了,我這就去告訴葉鏢頭,好讓他去給你提親!”
說著,劉小祥就要往門外走。
這可把葉鳴笙嚇了一跳,他連忙放下手中的玉佩,一把拉住了劉小祥,慌忙道:“你站住!”他心中實在想不明白劉小祥怎麼猜得這麼準,“你回來,你不許去!”他只是一味地說不許去,其他的話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劉小祥一臉天真,“為什麼不許我去?我這可是幫你的忙啊!”
葉鳴笙抿著嘴,“這忙不用你幫,我自會跟我爹去說……”
劉小祥又是一副“我明白”的樣子,離開了葉鳴笙的屋子,臨走時,葉鳴笙又囑咐了他一句:“你記住了,不許去!”
劉小祥根本沒回答他,笑著跑開了。
等到這枚玉佩打磨好,葉鳴笙就把它揣進了懷裡,離他的心最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