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佩遙寄相思
京城北郊,臥龍山。
王福祿招呼幾個小卒,“來,為渡江門門主和少主上茶!”
有兩人端坐在他對面,一人道了聲“多謝”。他一身深藍色的短打,頭發全束,帶著個白玉冠,正是渡江門少主李乾明。
李乾明從小卒手中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覺得淡淡的沒什麼滋味,這才拿過另一杯遞給一旁的人,“爹,喝茶。”
李莊閔看了看兒子手中的茶,擺了擺手,李乾明只得放在一側的茶案上。
李莊閔——渡江門門主,說話做事向來不喜歡彎彎繞繞或者提前來個醞釀,幹什麼都是直截了當,他對著王福祿說道:“尊者,我和犬子今日來不為別的,就為宋煜庭那小子的事。”
王福祿知道李莊閔這脾氣,心中雖不滿但面上功夫十足。他笑道:“有勞門主和少主了。”
李莊閔根本沒在意王福祿說的話,他對著李乾明揚了揚手,李乾明會意,把渡江門最近搜尋到的有關宋煜庭的蹤跡全都說了出來。
王福祿對於宋煜庭,自然是關心的。聽完,他半眯著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說宋煜庭碰上了趙密,還有霍形?!”
李乾明道:“正是。”
數天前,趙密回到渡江門,一瘸一拐地走到李莊閔面前,把遇到宋煜庭的事情說了出來。李莊閔和李乾明商量許久,決定親自走一趟臥龍山,這才有了此刻臥龍山上這一幕。
“他們竟然已經找到了霍形……”王福祿喃喃自語般說道。
李莊閔一看王福祿這幅樣子,便明白他心中打著不知多麼狠毒的算盤——這是他最煩的樣子。李莊閔清了清嗓子,“尊者,我們來就是告知你這些事情,你託付給我渡江門六一宋煜庭蹤跡這件事,我們也算是沒辜負你,霍形既已現身,你還有五龍幫諸位弟兄多做打算便是。”
李莊閔深知宋煜庭此事牽扯的何止是江湖中的恩怨,更涉及到廟堂紛爭,他一個綠林中長起來的漢子,拼殺多年才有了渡江門這個彙集他半生心血的地方,自然是不想扯上官場上那些東西的。
怎奈何,他不是綠林中一手遮天的主兒,他兒子李乾明私下裡與五龍幫來往過甚,有些時候還要求著五龍幫辦事,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李莊閔再不願意,也是不好推脫的。
王福祿聽出李莊閔話裡有話,也知道李莊閔的心思。他心中暗暗嘲諷李莊閔:“都到這地步了,你還獨自裝什麼清高?一條船上的人,你們渡江門也別想獨善其身。”
王福祿一笑,道:“門主和少主這份心,是我等相交多年的情誼,我心中自然是感激萬分。”他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他們在四處找人幫著自己,那我們只好先動手了。”
李乾明道:“如何動手?”
李莊閔在一旁皺起了眉頭,覺得李乾明對王福祿唯命是從這樣子簡直不要太丟渡江門的面子,可是自己年紀大了,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幹瞪眼。
王福祿滿臉笑意:“我記得少主來信上說過,宋煜庭從齊山拿了些東西,你說他會把那些東西放在哪裡?”
“是青桐鏢局還是貼身帶著?”
李乾明一愣,“尊者的意思是說,青桐鏢局?”
王福祿點點頭,“青桐鏢局交給渡江門的弟兄了,你們即刻動身。我會派人在海州到四方裡的必經路上守著,若是鏢局裡沒有,那定是在宋少俠身上了。”
李乾明似乎還想說什麼,王福祿又補了一句:“不必太過費時,沒有什麼是一把火燒不幹淨的,沒什麼人是一劍下去捅不穿的。”
李乾明道:“明白。”
王福祿臉上滿是笑意,他對著李莊閔一抬手,“門主,喝茶!”
李莊閔端起茶案上那杯快涼的茶,往嘴邊送去,只是暗暗心驚,王福祿能在五龍幫走到這一步,能在江湖上走到這一步,果然是有點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