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仁兄,你趕緊下船吧。”
那人好像傻了,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人,什麼也不說,也沒個動作。
站在一旁的黑衣漢子忍不住了,伸手抓住那人的衣領,拖著他就往上走,“磨磨唧唧的,給老子快點!”
那人驚慌至極,兩隻手緊緊抓住大漢的胳膊,快要喘不上氣來。即便這樣,他嘴裡還是不停地念叨:“我沒有……”
直到他們遠去,寂靜才再次籠罩了眾人。
葉鳴笙忽然問道:“你說那人若是上了岸,他會怎麼樣?”
宋煜庭望著那人離開的方向喃喃答道:“我也不知道……我本來以為只要離開這船,眾人都會回到以前的生活,這樣看來,是我錯了……”
“嗯,”葉鳴笙垂下眼,“另一個人呢?若是他等不到瘦老頭回去,估計也不會心安吧。”
“怎麼會心安啊,瘦老頭若是回不去,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好過。”武么兒的聲音自兩人身後傳來。
兩人回頭,見武么兒正一臉慈祥地看著他們:“還有死在臺子上那人,他早就病了,這船上沒有大夫,有也不會給我們這群人看病啊,跟他打鬥的那人本就膽小,老實本分,沒見過打打殺殺的場面,這麼一鬧,怕是要瘋……”
他見宋煜庭和葉鳴笙均是睜大眼睛瞧著他,不由笑道:“年輕人,還是見識少了吧!”
宋煜庭轉回頭,無奈苦笑,心道:“這種見識,不長也罷。”
小時候,世間種種都是聽來的,樂也好,苦也罷,聽了就是過去了。可是現在,這種所謂的“見識”就擺在眼前,還是血淋淋的,若說過去,怕是難了。
這雨淅淅瀝瀝下了將近一天,直到黑暗將眾人籠罩,才堪堪停下。
眾人就這麼靜靜待著,可謂是一片死氣沉沉。
宋煜庭伸出手,張開五指,映著僅存的光晃了晃手指。
“又是一天,該點蠟了。”
葉鳴笙點點頭,“等著吧,一會兒就亮堂了。”
兩人說完還沒多一會兒,嘈雜的腳步聲就漸漸傳來,隱約中還有幾人說話的聲音。
一個漢子端著蠟燭走了下來,周圍瞬間就亮了起來。眾人向那漢子望去,只見他身後還跟著一人,那人大概四十多歲,揹著個小箱子,手裡還拿著一把傘,恭恭敬敬跟在那漢子身後走了過來。
他們在離宋煜庭不遠處站定腳步。
“就是這兒了,你好好待著吧。”那漢子吩咐道。
“好!”那人滿臉笑意,把傘和箱子放在一旁,還特意說了一句:“我這些東西,就不勞煩各位好漢幫我收著了,等到了地方我下船時自會拿走。”
那漢子像是被這人的話逗笑了,他難掩臉上的嘲諷之意,道:“行,你收著。”
說罷,那漢子轉身離開了。
宋煜庭和葉鳴笙看看那人,又對視一眼,兩人眼中皆是疑惑的神色。
“這怎麼回事?這人是什麼毛病,上了‘鬼船’還跟到自己家似的這般開心?”
葉鳴笙苦笑著搖了搖頭,“罷了罷了……”
船上眾人似乎都已經對不時添些新成員習以為常,誰也沒有多看那人一眼。
半夜裡,眾人正沉沉睡著,突然聽見一人嚷道:“老伯!老伯你怎麼了?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