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聲道:“那真是妙極了!既然半路上遇到了,都是去同一處地方,那就結伴前行吧!人多力量大,老衲看水龍一支這麼多兄弟,一定能平安到達。”
李振梁見趙希聲一絲詢問的意思也沒有,語氣更是斬釘截鐵般,便沒有推脫,“自然。”
一行人繼續順著山路向前走,“我們繞過眼前這座山,便是一個不大的鎮子,雖然沒幾戶人家,但是有個小客棧,咱們今日就在那裡住下吧。”李振梁一邊往前走一邊同其他人商量。
趙希聲笑道:“老衲和這幾人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水龍兄弟眾多,那小客棧住得下嗎?”
李振梁聽出趙希聲話裡的意思,無奈笑道:“鐵葫蘆僧不必擔憂這些有的沒的,我既答應了要與你們一同去找柳慶峰,自然不會提前離開,你放心就好,我不會食言。”
“如此甚好。”
飛雁掠過,暮色四合之時,一行人總算繞過了這座山,宋煜庭站在高處,放眼望去,只見橙紅色的霞光裹挾著雲層自遠處連綿不絕的大山中透過來,而夕陽眷戀之處,正好有一個不大的鎮子,它遠不及英皇關偌大繁華,彷彿只是山間夾雜的一處荒野。
幾間房屋上的煙囪中升起嫋嫋炊煙,在夕陽映照中,荒涼之氣褪下,平添了一些暖意。
一行人自高處走下,一同進了鎮子中。李振梁在前方帶路,果然將眾人帶到了一家客棧前。
這家客棧的老闆就是這鎮子上的人,平時自己也種田養活自家人,有次一家商隊迷路在此,夜晚借宿於他家,這才讓他有了開家客棧的想法。
這老闆很是熱情,一見到李振梁帶來這麼多人,忙叫人去打掃房屋,準備酒菜,好叫他們吃個飽飯再住下。
眾人各懷心事,吃下飯後就進了屋中,宋煜庭兄弟三人依舊住在一個屋中,三人將兵刃解下放在一旁,圍坐在桌旁。若是仔細瞧去,就會發現這兄弟三人皆是一臉愁容,看誰的眉頭皺得深。
王武開口就是一肚子氣,“那李振梁居然還問我們有沒有尋到鏢,真是氣煞我也!”
“你們不覺得此事太蹊蹺了嗎?”葉鳴笙道。
“此話怎講?”
“自塞在鏢局門口那封信開始,到那個老者透露訊息要我們來齊山,我總覺得像是有人安排好了這一切等著我們上鈎……”他越說眉宇間皺得越深。
“你若這麼說,確實是像有人刻意為之,”宋煜庭想了想,“可那五龍幫既然給了我們訊息,應當會助我們尋到鏢才是啊,說不定那老者就是他們叫來告訴我們火龍一支的藏身之地。”
“若真是這樣,倒也能說得過去,不過……李振梁來這裡幹什麼?”王武問道,“不是都說火龍一支與其他四支派別關系不睦嗎?”
“今日那尊者根本就沒回答我們問的這個問題,”葉鳴笙突然想起來,他揉了揉眉心,“人家幫中的事情,我們也不好猜測,也不想猜測,我只想趕緊尋回鏢,了卻這樁事,誰知道他是幹什麼來的?”
“他是幹什麼來的?”
白剛聽到趙希聲這般問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淡淡說道:“按李振梁自己的意思說,他想看看這幫中的局勢。”他說著便覺得可笑,“看幫中的局勢不應當留在那臥龍山上嗎,跑來這荒涼的地方做什麼!”
趙希聲搖晃著手裡的葫蘆,輕笑一聲,“師弟啊,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種直性子。”
白剛不解,看向趙希聲,趙希聲接著說道:“李振梁這心結怕是有很多年了,這些年裡他若是在幫中能察覺一二,還至於跑出來嗎?再說了,王福祿那些人都是什麼德行,能讓他知道什麼?”
“柳慶峰向來是這五龍幫中最離經叛道之人,他這是自己一人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從柳慶峰這道大口子上下手。你當真看不出來?”趙希聲坐臥在一旁,抬眼看了白剛一眼。
見白剛沉默不語,趙希聲嘆了口氣,話鋒一轉,吐槽道:“當年一同學藝時師父就說你是直性子,不懂得變通,要我看啊,你就是缺根筋,難怪這麼多年跟著聞玄在北疆和著雪吃幹糧,都沒想著找個媳婦!”
白剛一撇嘴,他本就嘴笨,這下更說不上話來了,只能等到趙希聲晃晃悠悠走出門去才低低說了句,“師兄啊,還是往日那般沒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