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山風波暗湧
與鐵木峰相隔甚遠的京城中,一派熱鬧的景象。書生名士,販夫走卒,都聚在這諾大的京城中。
出了北城門,走上數十裡,就來到一座小山前。與鐵木峰相比,這山只能抵得上鐵木峰下圍著的一種小山包中的一個,但它卻有個氣派的名字,名為臥龍山。
名震江湖的一大幫派——五龍幫,就盤踞在這座臥龍山上。
山寨中,兩個小卒走過一條長廊,正說著話。他們兩人都身著黑衣,從腰帶處垂下五條白色的綢帶。
這綢帶是五龍幫中人身份的象徵。自入幫起,腰間便要掛上對應分值的綢帶,除了幫主、五大尊者以及位同副尊者的五師不用掛,其他小卒都要掛上綢帶。最低一條,最多十條。
這兩個人都掛著五條綢帶,在小卒中的地位也就是不上不下,十分尷尬。
只聽其中一人說道:“再過幾日,水龍一支就要回來了,據提前歸來的小卒稟報,水龍尊者帶回來一個人,神秘兮兮的,不知道是誰。”
“誰知道呢,我覺得應該是個仇家,要不幹嘛找人時刻看著他。”另一人說道。
“話也不能說得太絕對,我聽得到訊息的兄弟說,那人被咱們尊者好吃好喝伺候著,若真是仇家,哪能這麼對待!”
“說的也是……”
兩人緩步走過長廊,殊不知他們的對話都被頭頂上那人聽了去。這長廊頂上懸著幾根大梁,離得極近。仔細向那樑上看去,只發現一人橫趴在兩根大梁中間,他雙腳勾住左邊的房梁,雙手扒住右邊的房梁,正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倆小卒遠去。
等到那兩人遠去,此處再無他人,這人才從長廊頂上跳了下來,落地就像踩到了一團棉花上,沒有一點聲響。
此時再看這人,只覺得他身材短小,還賊眉鼠眼的。他正向四處張望,確信無人後,才悄悄離開長廊,飛身上了房。他略彎著腰,極其靈巧地從這間屋子上跳到另一間屋子上。
他本就矮小,再弓著身,這樣躥來躥去,實在是像一隻來回奔走的老鼠,讓人忍俊不禁。
他就這樣一路來到後山,縱身跳到一塊碩大的石頭後面,有兩人在等著他。
“怎麼樣,三弟,可打探到什麼?”一人問道。
“大哥放心,就沒有我郭行打探不到的訊息。”郭行對著那人一拍胸脯,自信地說道。
另一人說道:“如此甚好,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下山再說。”
三人起身,順著後山鮮有人跡的土路,藉著樹木掩映,避開巡邏的小卒,小心翼翼地離開了臥龍山。
三人一口氣跑到京城裡的李小二茶館,來到二樓的一個包間裡。
郭行吩咐道:“小二,上茶。”
“得嘞,客官您稍等。”
不一會兒,冒著熱氣的茶水就被一個小廝端了上來,“各位爺,請慢用。”那小廝轉身離開,把門替他們掩好,三人這才說話。
郭行說道:“我一進那寨子裡,就遇見兩個五帶小卒,正巧就說著這事。”
郭行是這三人中年紀最小的,約莫三十來歲,其餘兩位,一人眉毛極濃,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是這三人裡年紀最長者,名喚劉豐年。另一位相比這兩人,倒是顯出有些儒雅的氣質,目光柔和,面容白淨,他名喚趙承風,正靜靜聽著三弟郭行說他此番經歷。
“那兩個小卒說,再過幾日,李振梁那廝就會帶著水龍的人回來,隨行的人中還有一個半路上‘請’來的,我估摸著,應該就是鐵葫蘆僧說的那人。”郭行對著兩位兄長說道。
趙承風點點頭,道:“好,那咱們商量個對策,到時候怎麼把那人救出來。”
“鐵葫蘆僧吩咐的事情,咱兄弟幾個就是拼上性命也要辦好。”劉豐年一拍桌子,中氣十足。
“是,大哥。”
前幾日,三人正在家中吃酒,趙承風抬眼瞧見門外那棵大樹的樹枝上停了一隻渾身雪白的鳥兒。他當即起身,來到樹下。趙承風伸出手,那鳥兒十分識趣地扇動翅膀,落到了他手上。
見老二來到門外,那兩人也圍過來,郭行問道:“可是有什麼事?”
這鳥兒身下掛著一個做工極為精巧的小竹筒,也就兩個手指關節大小。趙承風從裡面取出一張小紙條,開啟來看。那紙條上只有短短幾個字:“五龍幫中尋白剛。”紙條右下角畫著一個葫蘆,寄信人已然十分明瞭。
“是鐵葫蘆僧。”趙承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