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打算敲門問候,屋中人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目前他們還沒什麼動靜,但估計過不了多久,這清城裡便會有許多五龍幫的人。”宋煜庭聽出這是吳祥的聲音,他止住了要去敲門的手。
“火龍一支在幫主爭奪中節節敗退,想讓火龍一支的尊者當上幫主怕是不能了。”
宋煜庭聽見白剛說,“火龍一支自前任幫主時因為看不慣那幫主行事作風,尊者便不怎麼插手幫內事務,連帶著火龍一支都比較沉寂。漸漸地,金木水土四支都有點排擠他們了。”
“如今要去爭奪幫主,怎麼也說不過去。”
吳祥的聲音又傳來,“可只有這火龍一支的尊者奪得了這幫主之位才能對我們有利啊。”
“白剛,這些事情,你都和那孩子……”
話音未落,便傳來一聲暴喝:“什麼人?!”
屋內的燭光隨著這聲音一同湮滅,宋煜庭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發現了,趕忙大步往回跑去。沒走兩步,他就覺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緊緊地抓住,還沒等他轉頭看來人是誰,這人雙腳一碰地,連帶著他一起飛上屋頂。
這人抓著他的力氣很大,帶著宋煜庭在房上奔走,兩人在房頂連躥幾下,跳到一個小院子中。
宋煜庭被這人帶著這麼跑,心裡別提多忐忑了,更別說自己現在在哪。
這人把他帶到一間屋子裡,在宋煜庭晃神的功夫,把他帶來的那人已經脫下身上披的那件鬥篷,露出一件紫色袍子,原來是今天那位紫衣少年。
紫衣少年向宋煜庭躬身抱拳,說道:“在下葉鳴笙,剛才多有得罪。”
宋煜庭怎麼也沒想到是他,愣了愣神忙回道:“在下宋煜庭,幸會。”
葉鳴笙招呼宋煜庭坐下,給他倒了杯茶水,笑呵呵地開口:“真是巧,你也去偷聽別人說話。”
被葉鳴笙這麼一說,宋煜庭有點窘迫,但隨即一想,葉鳴笙也是大半夜沒睡去偷聽別人說話啊,他笑了起來。
“你呢?你大半夜在那幹什麼?”宋煜庭問道,“我只是睡不著,出來轉轉,無意間在門外聽到的。”
葉鳴笙喝了口茶,又怕宋煜庭誤會什麼,,忙解釋道:“我以為跟你一起的那個人是五龍幫的人,這麼看來,雖然不是,但也有點瓜葛。”
“你是說我師叔嗎?他不是什麼五龍幫的人。”宋煜庭回答。想了想,他又繼續問道:“你們說的這個五龍幫……到底是什麼?”
葉鳴笙默默看了他一眼,心中暗道:“這人定是初來乍到,不然怎麼會連五龍幫也不知道。”
“五龍幫是當今江湖上一大幫派,由一個幫主統領,下設五大分支。五大分支裡屬尊者地位最高,輔佐幫主管理幫中事務。哦,這五大分支就是金木水火土,你剛才也聽見了,他們最近在選新幫主呢!”
“原來如此。”宋煜庭點點頭,心中不停思索這火龍一支跟白剛、吳祥他們有什麼關系。
宋煜庭說道:“我初來乍到,江湖中的事自然是不太清楚的。”宋煜庭看出葉鳴笙心中疑惑,笑了笑說道。“我是偷偷跟著我師叔跑出來的,想出來闖蕩闖蕩,剛才真是多謝你了。”
見他這麼爽快,葉鳴笙也不藏著掖著了,“我是四方裡青桐鏢局的人,今天你也都看見了與我同行的人。我們受人所託護送貴重物件,結果半道被人劫了去。”葉鳴笙神色暗了下來,看上去心中很不快。“劫貨的那些人是五龍幫的,我今日去偷聽你師叔他們說話是因為我覺得他像五龍幫的,如今誤會解開了,我並無惡意。”
把話都說開了,二人心中也沒了那麼多顧忌,暢快地聊了起來。
葉鳴笙乃是四方裡青桐鏢局一個鏢頭的兒子,今年剛滿十七,比宋煜庭大了一歲。他自小與鏢局裡的人混在一起,鏢頭們沒事就傳授他一些武功。雖是皮毛,他也十分受益。
葉鳴笙長大後,便替了他爹的班,年紀雖不大,但也跟著其他鏢頭運了幾次鏢,經驗還是有的。這次運鏢,是葉鳴笙第一次作為鏢頭帶領一眾鏢師和趟子手運鏢。誰知半路出了差錯。
二人秉燭夜談,越聊越覺得與對方投緣。不知不覺間,天色微微泛亮,宋煜庭起身要告辭,葉鳴笙道:“方才來得匆忙,恐怕你方向都要亂了,我來送你回去吧。”
宋煜庭笑著應下。兩人走到宋煜庭房前,葉鳴笙說道:“有幸相會,甚是投緣。在下告辭了。”
宋煜庭回道:“有緣再會。”
葉鳴笙轉身離開,宋煜庭看著葉鳴笙的背影,心裡不由得百感交集,今日白剛與他說入了江湖會見到好多人,遇到好多事。
這不就遇到了嗎?
葉鳴笙,他記住了這個名字,這是他自離開北疆以來,相識相知的第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