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裸著雙足,身上有一道蛇形的刺青,鬼魅般出現在樹枝上,嬌媚地依著樹幹,白皙如玉的手?指間纏繞著一條黑色的烏梢蛇。不過筷子粗細,絲絲吐著蛇信,露出獠牙。
女人離宗樾很近,她一伸手就能抓住宗樾,可她沒有這樣做。
“瑞王殿下不必緊張,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女人的聲音柔媚動人,卻聽的人毛骨悚然?。
宗樾握住匕首,他心中驚懼不已,但面上十分冷靜,看不出絲毫的慌亂。
“剛才那頭熊是你趕過來的?”
宗樾對?獵場的情況有底,這種猛獸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的機率太小了
女人撫摸著手?上的小蛇,嬌笑道:“不過是讓我的寶貝去?陪它玩玩而已,要不是你的屬下太警覺,我也不會?嚇你。”
烏梢蛇在女人的手?上溫順極了,纏著她的手?指,就像是玩具一般。
宗樾一陣惡寒。他想起江瑾年中蠱一事,心中驚疑不定?,看向女人的視線多了兩?分審視。
野熊的怒吼聲在林中響起,紀淩把它引出去?很遠,林中的飛鳥被這聲音驚動,紛紛振翅而起,不斷地逃離棲息的林木。
“看來那小家夥攔不了你的侍衛太久,真讓人不爽。”女人嬌嗔,話語輕柔,出手?卻十分兇猛。
宗樾神色一凝,抬手?揮刀,刀刃堪堪擋住女人的手?。
可是女人手?上還有一條烏梢蛇,那蛇纏繞在手?指間,蛇頭高高揚起,閃電般襲向宗樾,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宗樾吃痛,只覺得被蛇咬到?的地方一陣刺骨的疼。
他忍痛揮刀想要去?殺那條蛇,蛇卻靈活的躲過去?,快速縮回?女人的手?上。
那女人嬌笑著,一腳將宗樾從樹上踢下去?。
宗樾砸在地上,玉冠磕到?石頭,被咬的那隻手?很快麻木抬不起來,傷口火辣辣地,彷彿在被人放在火上炙烤。
女人翩然?如蝶,身姿輕盈地落在宗樾面前。她踢開宗樾手?裡的刀,抬腳踩在宗樾的胸口上。
“瑞王殿下,我也捨不得讓我的小寶貝咬你,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保證我們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會?從你的嘴裡透露給第三人。”
女人撫摸著手?上的蛇,不知道是不是宗樾的錯覺,他發現那蛇沒有之前那麼活潑,反而有點蔫了,趴在女人的指尖一動不動。
“你把紀淩引開,卻不是為了殺我,看來是有事相求了。”宗樾自知敵不過,幹脆放棄掙紮,就這樣躺著。
女人笑著,加重了腳上的力?道:“瑞王殿下真會?開玩笑,我會?求一個連掙紮都做不到?的螻蟻?”
宗樾感到?呼吸困難,可他忍住了那股難受勁,面上風輕雲淡:“殺我?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宗樾不認識眼前這人,他自從去?了宗正院,就是個閑散王爺,想要對?付他,在京都多的是動手?的機會?。相比之下,四?面圍著重兵的皇家獵場更困難。
女人眼神微眯,笑道:“我突然?有點喜歡你了。”
宗樾回?道:“我喜歡好看的,你藏頭露尾不符合我的喜好。”
女人笑的更大聲了,她踩在宗樾的胸膛上的腳收了力?道,反倒多了兩?分挑逗的意思。
她微微俯身,盯著宗樾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道:“可惜我們還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不過沒關系,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成為一條船上的人。瑞王殿下,認仇做親多年,不知道午夜夢回?時,可曾見過你那蒙冤慘死的母妃?”
宗樾一愣,那人又道:“宮裡那麼多妃子,誰養你不是養?為什?麼非得是先?皇後呢?她已經有一個嫡長?子,你去?她名下不是多餘的嗎?她呀就是欺負你不記得,把你養在身邊,才能讓你忘記仇恨。你的母妃本應出宮嫁人,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卻成了先?皇後和帝王恩愛的犧牲品。可憐你什?麼都不知道,一聲聲叫著仇人母後。”
女人的聲音裡帶著玩味和惡意,她說這些話不是憐憫,而是嘲弄。嘲笑宗樾看不清,把仇人當成珍寶一樣放在心裡。
宗樾平靜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眼神微眯,神情逐漸危險:“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女人道:“發生過的事不會?無跡可尋,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去?冷宮找一位眼瞎的嬤嬤,她當年可是你母妃的手?帕交,你母妃死後,她也被迫害成了不人不鬼的瞎子。”
宗樾面色微僵,說來也巧,他的確知道冷宮裡有位瞎眼的嬤嬤,但宮人說她是犯了錯,才被關入冷宮,不能出來。
女人挪開自己的腳,道:“那頭熊就送給你們玩了,瑞王殿下,你要是想通了,想知道當年的真相,為自己母妃討一個公道,就殺死那頭野熊。”
女人的視線在宗樾身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地看了幾眼,轉身飛入森林,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宗樾躺在地上,剛才被咬的那隻手?在劇烈的疼痛過後,慢慢地恢複正常,沒有了火辣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