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裴泓已然將朱厚煒念出的詩給一字不漏的寫在了紙上,然後極速衝進圍帳遞給了王老頭。
“好一個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好一個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此等才子若是春闈,取功名不過探囊取物,就算一甲留名也是不足為奇。”王老頭徹底激動了。
說完這句,王老頭的目光看向裴佳笑道:“丫頭,你爹讓老夫來的用意你心裡面也清楚,聽伯伯一句話,若是你能成為這朱福的新婦,此生榮華,指日可待!”
裴佳臉色頓時紅如彤雲,不過這首詩她也看了,寫的真好,真不知道一位男子是如何能站在女子的立場寫出這般哀怨的詩來的。
難道是天縱之才,詩仙轉世?
“把這位朱公子請進來,老夫當收此俊才為關門弟子!”
裴泓二話不說立即迴轉,出了帳幕卻不見朱厚煒蹤影。
“朱公子呢?”
“走……走了。”僕役結結巴巴回答,到現在也沒明白朱厚煒為什麼要走。
“走了?”裴泓滿眼都是不信,拔了頭籌可是能成為王大人的學生,仕途不敢說,這科考中舉幾乎板上釘釘,而且他還特意放風出去,說他爹有意為女覓婿,這才引得士子們趨之若鶩。
可朱福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這算什麼?
看不上布政使家的千金?對成為提學道僉事的學生不屑一顧?還是視功名利祿如糞土?
裴泓不知道,但他知道,朱福這一走,他這飛英詩會就成了笑話,連帶著王僉事也落了臉面,你想收人家當學生,人家卻沒看上你……
還有布政使衙門,人家也沒看上……
裴泓想吐血……
“走了?”王老頭也楞住了,旋即笑道:“恃才傲物,沒想到此子文采斐然,這身上還長了身傲骨,也罷,你去打聽打聽這朱福落腳何處,老夫親自登門!”
裴佳兄妹都他麼震驚了,一省提學親自去登一位秀才的門,還是為了收學生?
這要是傳揚出去都沒人敢信……
而且王老頭和他們爹相交莫逆,兩兄妹對這老頭還算了解,知道這老頭倔得很,甚至可以說是眼裡從來不容沙子,身為提學道主官,想要走他門路給家中後輩謀仕途的多了去了,可結果基本上都是被轟了出去。
現在僅僅因為兩首詩詞就對這個朱福刮目相看到這等地步,難不成是要破例親自開後門?
裴泓一肚子的問號,卻不敢怠慢,連忙出去安排人去尋,還特意交代只需跟著找到朱厚煒的落腳地,然後匆匆宣佈這次飛英詩會圓滿結束……
“永王府?”王老頭一呆,旋即苦笑著對裴佳道:“沒想到這少年便是當今永王,難怪對成為老夫學生不屑一顧,老夫也確實沒那資格成為永王老師啊,可惜了,丫頭,你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