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眼目睹了“光之種”發射的瞬間。比如曜日的光輝吞噬一切。他從未想過那些他曾經視為“猴子”的普通人竟然能夠創造出如此恐怖的力量,甚至超越了他已知的任何咒術。
他的驕傲在一瞬間動搖,
即便再怎麼不甘心也只能承認,即使是咒術師,也無法做得更好。
“自私、虛偽、愚昧、怯懦、殘忍......人性的醜陋毋庸置疑,”
“但這並不意味著全部。”
——在目睹一切後,你還有自信自詡是淩駕於普通人之上的“神明”嗎?
“......我一直認為,只有咒術師才是強者,只有我們才能改變這個世界。”
夏油傑的手指微微顫抖,抬眼看向五條悟時眼睛裡封存的情緒連他自己都難以分辨。
“或許他說的沒錯,”
他看了眼在遠處被伊芙半攬在懷中的澤諾,嘆了口氣。
“......我只是,在逃避而已。”
拒絕了其他的可能性,為了能夠合理地向前,否定了過去,否定了全部。
“......看來你偶爾也能坦率地說句實話。”
“哈......”
夏油傑笑起來,溫和的眉眼低垂,是無比柔和的神情
“可惜了。”
五條悟沒有沒有說話,只是抬手。這種距離下他不會失手,更何況對方已不打算閃避。
“......抱歉。”
夏油傑詫異地睜大眼睛,隨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什麼啊,你居然也會道歉嗎。”
穿著破爛袈裟的男人偏頭,散開的發絲垂在肩頭。他的笑和多年前的盛夏毫無分別,彷彿橫貫在兩人之間的歲月在瞬間消弭,他們依舊是最強的二人組。
——【果然,我們就是‘最強’。】
他還記得溢位的果汁沾上手指的黏膩,記得被水槍擊中時的涼意,記得汗水浸濕發梢的感覺。
而與他擁有相同記憶的人倚著牆輕笑,語言都顯得贅餘。
“都最後了,好歹說句詛咒我的話啊。”
“您已經結束了?”
“嗯,差不多吧。”
澤諾點點頭,沒有再問。
“......你不好奇嗎?”
“我想這應該是您的私事。”
處於禮儀和體貼,不應貿然詢問。
於是這次輪到五條悟笑了笑,“也沒什麼,只是和朋友簡單告個別而已。”
“想必是很重要的朋友。”
“哈.....”
五條悟雙手插兜,從口袋裡摸出那副墨鏡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