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管呢,那書裡寫的東西聽起來就是不一樣,哎,如果真有,你覺得神是什麼樣的?”
“無聊。”
“欸誒誒,別啊,說說唄。”
“你煩不煩,問問問問尼瑪呢!”
“艹,優美的後巷話,你說話這麼沖幹什麼,你優美的後巷話了嗎?”
“嗤,優美的後巷話,你優美的後巷話是不是腦子有屎,要是真有神,這種狗屎世界就該完蛋。”
男人狠狠踹了踹腳邊的袋子,手裡的煙已經燒到了屁股,卻還是捨不得丟,捏在手裡抓緊時間再吸了一口。確定煙草已經被全部消耗殆盡才遺憾地熄滅,把髒兮兮的煙蒂小心放在了貼身的口袋裡。做完這些,他才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慢悠悠地道:“我說你就是吃飽了撐的,餓幾天就老實了,快點,老闆催得急,去晚了又要扣錢。”
被訓了一頓的搭檔有些不服氣,他還年輕,顯然還有些自己的想法,只是這樣一說也只得作罷,不情不願地去扛地上的麻袋。
袋子很大,鼓鼓囊囊的,看起來裝了不少東西,但他一下子就把袋子攬上了肩,很輕松,似乎絲毫不費力。
“也就這時候你有點用,”男人哼笑一聲,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別把你那點報酬都拿去換那些沒用的廢紙了,攢起來淘幾件像樣的武器,說不定能混出個名堂。”
“那是‘報紙’,才不是什麼廢紙。”年輕人掂著大麻袋,不甘心地反駁。
“管他包子餃子,都比不上吃飽飯強。”男人不在乎,轉頭先往外走。盡管年輕人還想說些什麼,但也只能跟著一起踩著焦黑的土,往巷子裡拐。路上有很多人都在打量著他背後的大麻袋,但礙於男人狠厲的眼神和年輕人沉穩的腳步並不敢真的上來做些什麼。
兩人頂著這些或明或暗的視線,鑽進一家沒有招牌的小店。
說是“小店”,其實就是巷子裡的一間小倉庫,老闆繫著圍裙正從裡面出來,迎面撞上揹著麻袋的兩人。
“哎呀老闆,要出門?”男人換了一副表情,弓著腰打招呼,“我這有新鮮的,您看看?”
他指了指年輕人背後的大麻袋。
老闆覷著眼睛瞄了他一眼,從鼻子裡噴出一口氣,做足了架子,才屈尊邁著步子,讓兩人進來。
“什麼品種?”
“哎呦,是尖貨,水的,才八九個月,嫩。”
老闆聞言挑了挑眉,牽動著臉上的那道疤也跟著扭曲起來,他看了眼袋子滿意點頭,“行,先驗貨。”
年輕人跟著走進去,裡面和想象的不同,應該是被改造過,空間很大,到處擺放著手銬一類的刑具,堆積起來的木頭箱子佔據了大半空間,有些地方就顯得有些狹窄。
老闆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啟了一把沉重的大鎖,扯開繞在門上的鐵鏈,老闆示意兩人先進去。年輕人揹著包跟在男人後面,餘光注意到門口角落裡堆放的幾個塑膠袋。
門後的空間不大不小,三個身形都不算小的人站著也不覺得擁擠,男人拍了拍搭檔的肩,示意他把袋子放下來。
麻袋砸在地上,封口的松緊繩自發鬆了一圈,老闆上手一掀一抖,露出裡面躺著的小姑娘。
年紀看著不大,可能也就八九歲的樣子,頭發亂蓬蓬的,額頭上有道傷口,血順著臉頰流下來,看著很狼狽。
老闆拎著女孩的手腳都看了看,又把頭發擼了仔細瞅了瞅她的臉,點點頭。
“可惜了,就是頭上有傷。”
“這沒關系,年紀小恢複能力強,不會留疤。”
老闆沒說話,拎著小孩掂量掂量,心裡已經有個數了。
“我收了。”
“好,那還是老樣子。”
老闆從口袋裡掏出個塑膠袋開啟,數了幾張紙幣遞給男人。
那些錢磨損得很厲害,邊緣都起了毛邊,沾著不知道是什麼的汙漬,但卻足夠讓他欣喜若狂。
“那您忙,我走了,下次再給您送好貨來。”
老闆像驅趕蒼蠅似的揮揮手,男人拽著年輕人飛快離開,出門時年輕人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門口堆著的幾個塑膠袋,打結的地方,似乎露出了一縷金色的東西,像是頭發一樣的質感,但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被男人拉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