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發現了。
伊芙想了想,悄悄勾了勾主管的手。
“他,可以寫。”
敏銳察覺到了點什麼的立花慎一相當有眼色地閉嘴,轉而去敲面前的鍵盤。
澤諾輕輕笑起來,他不在乎立花慎一的欲蓋彌彰,他松開手心的長發,雪色的發絲柔順到不可思議。
“好。”
立花慎一:好?什麼好?哪裡好?
他悄咪咪地抬眼,正好看清澤諾眼地的“無”消融成一片片碎金,像流動的黃金,蕩漾開波痕與漣漪。
一切的疑問有了答案。
......
目送兩人離開辦公室的立花慎一冷漠地點開員工簽到程式,果然沒在上面看到岐宮尋的名字時,頭一回覺得這小瘋子也沒那麼討厭了。
不過是個倒黴蛋子而已,嗚嗚汪汪這麼久還是個可有可無的背景板。
輕輕敲了敲透明魚缸,立花慎一看著錦鯉在水裡轉了個圈,薄紗一樣的尾鰭亮眼好看。
嗯,還好我有阿鯉。
戀愛腦,恐怖如斯。
岐宮尋被關在裡不知道多少天了。記憶的最後是他放走了販賣咒具的家夥,正準備收拾收拾東西回去打報告去見先生。手裡的工作基本都到了收尾階段不需要他時時刻刻盯著,關於行蹤洩露的問題正好可以當作去見先生的理由。
完美!
為自己的機智折服的岐宮尋心情大好,結果下一秒就眼前一黑被人打暈帶到了這裡。
四面不透風的牆壁,沒有門,也沒有窗,只有一盞簡陋的電燈掛在天花板上。醒來的時候他身上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下意識想要發動咒術卻發現體內的咒力像是被壓制一樣毫無反應。所幸身上的東西都在,手腕輕輕一轉,袖口滑出一柄鋒利的小刀,調轉刃口試圖切斷綁在身上的繩子。
也許是疏忽,綁著他的繩子材質一般,沒費多大力氣就被切斷,紛紛掉落。重獲自由的岐宮尋站起來活動手腳,開始觀察這個密閉空間。
岐宮尋自認五感敏銳卓越,但此刻根本聽不到外面的動靜,無法判斷周圍的環境。能隱隱感覺到咒力,不排除這裡是某種結界的內側......
時間的流逝加劇了內心的煩躁,本就有些失衡的心理狀態在這種情況下進一步發酵、異變。過於安靜的環境模糊了他對於時間的判斷。心跳逐漸淩亂,他越來越暴躁,起初還能耐著性子戒備隨時可能到來的危險,到後來他連思考都變得費勁,過大的精神負擔甚至讓他的生理效能開始紊亂,體感溫度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在迴圈往複的拉扯裡,他甚至開始出現幻覺。
最開始是聲音,有人輕聲喚他的名字,溫和的,是他心心念唸的嗓音。理智控制不了的喜悅從胸口溢位,但很快就被主人用另一種情緒代替——憤怒。
“不管你是誰,趁我現在還有耐心,給我滾出來。”
他咬了咬犬齒,用力壓制胸口燃燒的怒意,“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沒人能冒充先生。
然而沒有人出來迎接他的盛怒,他繼續獨自留在這死寂的空間內。
或許是接觸不良,天花板的電燈偶爾會閃爍幾下,他下意識地記住了。
第五百二十七次閃爍之後他發現了異樣。
他感覺不到饑餓,來找人之間他早上只塞了一個三明治,之後就沒再進食,而現在哪怕他沒有計時工具也知道過去的時間絕對不止一天,這麼長的時間,他居然沒有饑餓感,怎麼說都不對勁。
“嘖。”
強忍著煩躁,岐宮尋努力壓抑著自己,忍受不知會持續多久的“折磨”,於是幹脆開口,自己和自己說氣話
“立花慎一那個老東西能發現我不見了嗎。”
“嗤,指望他還不如期盼先生馬上就回來。”
“也是,什麼時候能立刻這個鬼地方去見先生啊...還有新訊息沒上報給他....”
“好無聊,出來和我打一架也行啊。”
“......”
“想見,先生.....”
戒備的神經在逐步崩裂,幻聽的症狀開始加劇,而這些只會進一步催化他的不安和煩躁,反過來在他的精神上狠狠咬一口。
糟糕的惡性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