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它全部的美麗。”
澤諾還無法理解這幾句話的真實含義,但他能從伊芙身上感受到那種近乎於哀傷的喜悅,難以理解的形容,但卻是他真實的感受。
......他能夠把別人的感情分析到這種程度嗎?
這個疑問剛剛升起就被伊芙的動作打斷,放在他胸口的手掌緩緩上移,少女的指尖劃過他的頸側,輕輕搭在頸側。
突如其來的冰冷溫度讓澤諾下意識地輕輕顫抖一下,但他沒有出聲抗拒,手的主人也固執地沒有離開。
“......溫暖的,”
伊芙明明還是面無表情的,但眼神裡卻像是摻了別的什麼東西,讓原本的視線變得有些灼人起來。
“......太好了,”
她垂眸看著主管,眼神專注到驚人,“您在這裡,太好了。”
澤諾是在這個時候發覺原來他自己也不過如此。曾經困擾著他不得安寧的那些紛繁雜亂在伊芙出現的那一刻被統統遺忘,彷彿它們從未存在一般。
孤高的天才在這場關於“愛”的命題試卷裡和那些飽受折磨的人沒什麼不同。他想方設法地要去解開這道題的答案,目的也同樣是為了得到某人的注視而已。
他從未理解過“愛”。
<101nove.en更加適配,她總是笑著,總是不遺餘力地去幫助著身邊的人,他並不理解做這些事背後的底層邏輯,事實上這些對他來說更像是什麼浪費時間的過家家遊戲。
——‘我不需要了解這些。’
他一直是這麼想的。連同“改變世界”“消解‘都市病’”這個願望本身也是caren的本願。
在“巢”出生的他曾取得過無數成就,那些東西使他得到過很多。名望、知識、財富、友人......他很少會有得不到的東西,也因此更加好奇caren所描述的那些光景。
那位女性死去之時也一同帶走了很多,同伴們的選擇和崩潰他都看在眼裡,但到最後,他也真的僅僅只是“看著”。
並非是不重要,只是在他心中的那杆稱臺之上,這些也僅僅只是能夠被作為代價支付出去的東西而已。
——‘這是允許範圍內的取捨。’
他理智到極點又癲狂至頂峰,連他自己本身都能夠被當做籌碼被推上賭桌。
他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無可救藥的“瘋子”,是除了“博弈”以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的家夥。
“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去思考‘愛’?”
可現實就是如此令人訝然。
也許是作為“x”時的經歷太過深刻,哪怕屬於“a”的記憶日漸複蘇,他也很難遺忘當中發生的種種。
兩段記憶交織時他才驚覺原來伊芙已經不再只是什麼“可以被隨意拋棄的員工了”。
執棋的手第一次産生猶疑,推上“代價”的動作有瞬間的凝滯。
——他在猶豫。
産生這種想法本身就已經足夠令人爭論,而他自己則想得更多。
躊躇沉思之時他甚至想過“倘若他只是他”的這種滑稽的可能性。
他的記憶在蘇醒,而原本想要吐露的情愫則變得越來越難以啟齒。
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一切結束以後的場景,也比任何人都要執著於唯一的“夙願”。
——所以他逃避了。
他期許時間會帶來歌謠與新生,會給所有人應有的,與之相稱的結局。
可心不會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