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遜。
他心想,
一點也不帥。
掙紮的力氣幾乎是瞬間從身體裡消失,他不再試圖躲避、反抗,近乎冷漠地說服著自己接受既定的結局。
抱歉,澤諾先生,
恐怕得讓你一個人撐到救援人員來了.....
輔助監督深吸一口氣,摁住傷口的手緊緊用力。
他閉上了眼睛。
“怎麼了,是眼睛裡進東西了嗎。”
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聲音響起,認出這是誰的聲音的輔助監督猛地睜開眼,正正好好撞進一雙金眸裡。
“——”
澤諾半蹲在他面前,微微抬起的手輕而易舉地擋住了咒靈的攻擊,而做到這一切的本人卻一幅不自知的樣子,問他是否有礙,
“......你,”
“加,班..........加..工資...工資——!——!!”
咒靈的嘶吼猛然提高了音量,攻擊被莫名其妙地擋下毫無疑問惹怒了它,還沒能學會思考的咒靈不太能理解原因,但到手的食物看得見摸不著就足以讓它發狂。
長長的舌頭甩動地越發用力,卻統統被看不見的屏障擋住,無法碰到外界的一絲一毫。
手心亮起青色的光芒,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咒靈像是被裝進了四方的容器裡,作為身體的黑泥呈現出被禁錮住的形狀,舌頭能活動的範圍似乎也越來越小,最後只能被迫縮在狹小的空間裡動彈不得。
“很快就能結束。”
澤諾刻意放緩的嗓音一如既往,作為安撫物件的輔助監督卻怔怔看著被禁錮的咒靈,半天回不過神來。
猝然間騰升而起的青色火焰在咒靈身上燃燒,明明火勢劇烈卻沒有一絲灼熱,像是神話裡描述的燃燒靈魂的地獄火。
“.......”
正如澤諾所說,這場突兀出現的火很快就在咒靈的嘶鳴裡熄滅,而咒靈本身就如同被這火焰馴化了一般安靜地待在浮在半空中的屏障裡。
相當自然地揮開聚於掌心的特殊咒力,澤諾伸出手扶住輔助監督的手臂,
“還好嗎?”
輔助監督聞言,慢慢將視線從咒靈那轉移到澤諾臉上,一瞬間他腦子裡閃過無數想法,有太多太多想知道答案的問題在嘴邊呼之欲出,但他張了張嘴,沒能問出一句疑問出來。
“.....為什麼救我?”
他最後只是這樣詢問。
“因為你在求救。”
澤諾掏出隨身的手帕包住輔助監督肩膀上的傷口,那裡除了被咒靈寢室的詛咒,還有被指甲劃出的深深血痕。
“你不想死。”
想要反駁的輔助監督最終沉默下來,側身任由澤諾幫自己處理肩膀的傷。移動的時候他才發覺原來自己的身體始終沒有真正鬆懈下來,他的腿部肌肉繃得很緊,隨時都能被調動著動起來。
——他還是不想死。哪怕已經勸說了自己千次萬次,哪怕心裡無比清楚人總有死亡的一天。
但我依舊不願意坦然赴死,哪怕再狼狽再不堪,也還是想要掙紮著再多活一天。
“畏懼死亡是生物的本能。”
大概是看出輔助監督的心不在焉,澤諾一邊包紮,一邊開口,“害怕也好,掙紮也好,狼狽不堪甚至是茍延殘喘也好。”
“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澤諾垂眸,掩蓋眼底湧動的波瀾。
“......只是,不想離開而已。”
“說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