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我的時候也是......
輔助監督沒說話,但眼神裡還是不可避免地帶上了點探究的成分。
察覺到了的澤諾裝作不知道沒有戳破,任由對方打量,耐心解釋約定地點並不難找。
“不用擔心。”“真可靠啊....”
他再次出言安撫時和輔助監督的感慨相重疊。
“啊,抱歉。”
意識到自己說出口的輔助監督有些難堪,本來因酒醒而消退的臉色再次紅潤起來。
他輕輕咳嗽一聲,像是要藉此掩蓋自己的不自在。
“......我是想說,您真的非常可靠。”
輔助監督正了正表情,神色也認真起來,
“......各方面都是,您幫了我很多很多,”
“非常感謝您,澤諾先生。”
——“您真是相當溫柔的人。”
把喝多了的輔助監督送上計程車,澤諾沒有馬上返回高專,而是隨機選了一條看上去還算順眼的路往前走,不看任何指示牌地左拐右拐,最後來到一處湖邊。
兩側的樹在小路上投下斑駁的樹影,晚星綴在如洗的夜空下,星輝斑斕。
天已入秋,晚風已經帶上涼意,下午才下過的雨讓空氣微微有些濕潤,呼吸到肺裡都帶著一點黏和悶。
澤諾一個人走在這條圍湖小路,莫名覺得連這星星都冷。
太安靜了。
什麼都沒有的安靜。
澤諾本身並不是多喜歡社交熱鬧的人,或者可以說他向來是喜靜的人。這樣的環境能讓他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極大程度地提高他的效率。
但今天不一樣。
什麼地方不一樣?他自己都難以說出什麼實質的東西出來。
但這段時間以來,他越來越頻繁地感到這種令人不適的靜。以至於他甚至都不再抵觸五條悟扔過來的那些工作檔案。
忙碌會沖淡那些情緒,讓他無暇去想這些東西。
但逃避總歸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始終沒有真正擺脫。所以僅僅是一盒大福就能讓他生理性的不適,所以只是輔助監督的一句話就能讓他生出想要逃離的念頭。
........澤諾一直都心知肚明。
有些人,哪怕什麼都不做,只要她存在本身,就是最有效的安撫和支撐。
並非是開始喜歡上了忙碌喧鬧,僅僅只是為了掩蓋,你不在的事實。
“您真是相當溫柔的人。”
輔助監督的那句話再次悄悄冒頭,在澤諾胃裡翻湧,轉而生出一種想要嘔吐的惡心感。
只針對他自己。
“....我這種家夥....”
澤諾的嘴角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他狠狠閉眼,努力壓下全部的失控情緒。
憎惡被他親手封起來,於是思念就在空出來的地方肆意瘋長。
“.......”
一聲很輕的嘆息,被搖曳的枝葉沙沙聲掩蓋,了無痕跡。
澤諾對輔助監督的話並不僅僅只是安慰,第二天一早他就帶著人走進了一棟氣勢非凡的辦公樓。
訓練有素的前臺在看到澤諾拿出的那張名片後也沒露出什麼意外的表情,保持著極具親和力的微笑帶著他們刷卡進了電梯,最後進了十三樓盡頭的會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