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實是一張照片,拍攝於數年之前,攝影者是海德的一個朋友,拍攝物,則正是現在出現在我手裡的這副古卷。
沈棠之說著,將話題交給了海德:“具體的過程,由埃斯來講述比較好,他是直接的當事人,也是相關的專家。”
我們這才想起來,這個滿臉金黃色絡腮鬍子的英國爵士,是英國聖克利斯大學的客座教授,古文化和人類語言學博士。
他對於我提出的“空中海洋”的看法,第一時間表示了贊同,而且以巴比倫的空中花園作為類比,指出了一種可能性——以他古文化和人類語言學博士的身份,這個設想確實有一定的說服力。
大鬍子紳士的一點頭,卻先朝著沈棠之微微彎腰、伸展了手臂,這是一個很西式的禮節。
他說:“夥計們,在我開始我的發言之前,我想我們需要先感謝julia——如果不是她這偶然間的一個發現,我們根本不會尋找到關鍵的線索,而且使我們有一個極大的機會,去探尋一個古老的秘密。”
老刀哼了一聲,低聲道:“這老外真是個馬屁精啊!”又用手肘戳了我一下:“喂,學著點,看看人家是怎麼撩妹的。”
我一把拍飛他的手臂:“一邊去!”
沈棠之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笑而不語。
沈棠之的這個笑容頗有些促狹的意味,我正感尷尬,幸好此時大鬍子海德開始了講述。
他咳嗽了一聲,正色說道:“關於這份古卷的故事,最早要追溯到五年之前……”
五年前,海德還在英國聖克利斯大學研讀古文化學的博士學位,也正是這個機會,他認識了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古文化學專家——阿爾菲·D·芬德利博士。
海德說,芬德利是一個很典型的蘇格蘭的名字,他對於古老蘇格蘭的歷史文化研究非常著迷,而且也是這方面非常權威的專家。
海德前去拜訪芬德利博士,也正是因為一個令古文化學家門爭吵不休的學術問題:蘇格蘭風笛的起源問題。
海德提出了一個建設性的假想——風笛並非是一般認為的起源於古羅馬,而是起源於蘇格蘭的史前部落,作為一種部落間的聯絡工具而蔓延發展起來。
芬德利博士盛讚海德的這一設想極富魄力,因為在歐洲的黑暗時代,沒有留下有關風笛及其社會地位的任何東西,而在在12世紀之前,僅僅一些皮克特和愛爾蘭的石雕記錄風笛在這段時期的持續存在。
此時,芬德利博士高興地告訴海德,自己正在聖克利斯大學潛心撰寫一部有關新石器時代蘇格蘭史前居民一種神秘的森林崇拜的著作,而其中正有一條關於風笛的假想,與海德的設想不約而同。
而海德也正在為自己的博士畢業論文而頭疼,兩人一拍而合,決定共同撰寫這部著作。
芬德利博士認為,蘇格蘭的遠古居民,似乎對於森林有著一種神秘的信仰,而這種信仰的具體表現,便是“塵世巨蛇”沃洛波羅斯的圖騰。
芬德利博士給海德展示了大量的圖片和文字資料,其中包括一尊熠熠閃光的骨質雕像。
雕像的材質已經過鑑定,是一名女性人類的大腿骨,年代大約是公元前3000年之前,但人骨的質地卻不知為何變成了半透明,而且會在適當的光線照射角度下,產生一種乳白色的類寶石光輝。
骨質雕像的形象,是一條咬著自己的尾巴,形成圓環狀的大蛇,正是沃洛波羅斯的圖騰——頭尾相銜,雌雄同體,盤繞著整個世界,象徵“一切”、“完美”、“輪迴”和“陰陽”,代表著自然界週而復始的現象,既是開始,也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