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舟眸子一黯,挑了挑眉,將身子側了側道,跟她貼近了幾分:“你覺得很過分?我倒是覺得很輕了。”
他還未說出“日月樓”和“衛督門”的那些懲罰,相比起來,斷手指的話的確是夠輕的了。只不過他明說,是怕他嚇到旁邊的女人。
“誒,這樣很殘忍的,以後人家還怎麼拿劍了?”
“不是有右手嗎?”
“可是好歹人家平日上朝替我看著,這樣人家以後如何盡心呢?”
葉逸舟自然是明白伏鴨這個人,也明白伏鴨對他的忠心,畢竟,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呵!”
他嗤笑了起來,一把從榻上坐了起來,側過臉對著謝千瀾淡聲道:“你懂什麼,就該讓他好好長長記性,否則的話,再有下次,怎麼辦?”
葉逸舟頓了頓,繼續說:“你如今在我的身體,別人自然當你是攝政王,以後還會碰到大大小小的行刺,萬一傷著磕碰著,怎麼辦呢?”
大大小小的行刺!?
謝千瀾一聽,朝葉逸舟望了過去,腦海不住地閃動著老紀那日對她說過的話,
“老朽清楚的記得,你上次被人狠狠砍了十幾刀,若不是你自個身子底是鐵打的,你還以為你真有九條命啊?”
“還有你前年大腿根部被人射了四五根長箭,那連帶著大動脈都破了,若不是老朽對外傷醫術高明,你那腿早就瘸了”
頓時,一股強烈的心疼從謝千瀾的心中湧了過來。
儘管眼前的男人說的如此雲淡風清,絲毫不在意。
可謝千瀾心裡明白,他表面風光無限,可實際上是整日行走在刀尖之上。如此出生入死的生活,若是一不小心就會沒命。
他究竟惹了什麼人,才會如此隔三岔五地遭人迫害?
他到底是有多大的忍耐和剋制,才會一步步地走到現在?
相比自己走過的路,葉逸舟更為艱難,更為不易。
謝千瀾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一把從背後抱緊了葉逸舟,在他的耳畔輕聲開口說一句:
“對不起!”
謝千瀾緊緊地靠在葉逸舟的肩膀上,低頭囈語:“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上有那麼多的難處,也不知道你身上揹負了那麼多的不易。”
“呵!”
葉逸舟轉過頭,側過眸子輕輕望了一眼身後的女人,柔聲道:“心疼我了?”
儘管眼前的男子面上雲淡風輕,但是那從他的話語之間,謝千瀾卻是能夠深刻地感受到他那段黑暗的日子。
年少被無盡殘害和打壓。
差點被打斷了腿,行了宮。
可想而知,他為了生存下去,到底付出了多少的艱難和險阻。
也許他當初依附於父皇,哄騙父皇,也只是想讓自己更加頑強的活下去。
一想到這,謝千瀾心中多了幾分理解,內心又多了幾分柔軟。
如今他更是是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可依舊被仇家虎視眈眈,背地過無時無刻被追殺刺殺的日子。
她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敵家到底是誰?為何會緊緊地逼著他,咬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