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中的肇裕薪,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無所顧忌一直休息的契機。
這裡沒有風月,沒有紛爭,沒有“大柱子”,也沒有夢……
這樣的昏迷環境,讓肇裕薪睡得深沉,深沉到他醒來的時候,只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卻不知道具體的時間。
緩慢且堅定地睜開眼睛,入眼所及是一陣雖然感覺刺目卻並不多麼強烈的光線。這光線的來源非常特殊,並非是太陽這樣的恆星,而是一個身穿一身白衣的男性人類模樣的生靈。
說他是人類模樣的生靈,並不是因為他與一般的人類在長相上有什麼不同。事實上,他與人族有九成九的相似,說他是與人類樣貌一樣的生靈,只是肇裕薪自己的一種特殊感覺。
對於已經深入神鏡的肇裕薪,他絕不會懷疑自己的直覺。除非,他的修為境界因為剛才的戰鬥而被削落。
仔細感知了一下自己的境界,肇裕薪發覺自己不僅沒有被削落境界,甚至就連因為連續逃跑而虧空的神力都被補充了回來。
看來,剛才昏迷,對於肇裕薪來說,確實是一種非常適當的修養。
等等——肇裕薪心中一驚。
全身的汗毛忽然都立了起來,他弓起身體,擺出了一個防禦的姿勢,就這麼隔空與那個散發柔和光芒的生靈對峙著。
“這是什麼意思?”那個生靈開口,“你剛才都喝了我的茶,現在卻覺得我是一個威脅?你這樣做,可知禮字怎麼寫?”
“禮?”肇裕薪一臉迷惑,“你跟我說禮?”
作為一個純粹的人類,肇裕薪無法想象,一個“偽裝”成人類的生靈,大聲逼問自己懂不懂“禮”。如果人類不懂禮,難不成這時間的禮儀,都是動物們琢磨出來的?
“有何不可?”那個生靈自負地反問。
“好,我們就說禮!”肇裕薪大大咧咧地來到那個生靈對面盤腿坐下,順便拿起了一杯早已斟好的茶,“既然要守禮,你可與我透過姓名?”
玩味的笑容出現在肇裕薪的臉上,同時也印在了他把玩許久,頗有幾分愛不釋手的雕花茶杯上面。
那個生靈也笑著回答:“有客人到主人家來,既不遞上拜帖,也不主動通報姓名。一來這裡就先睡覺,睡醒了反而向著主人逼問名姓。你若不認識這家主人,為何要到府上拜訪?這人間,現在都流行這種不請自來,惡客欺主的禮法了麼?”
“咳~咳咳~咳咳咳……”肇裕薪剛剛抿進口中的熱茶,差一點就被全數噴了出去。他趕忙用自己的手掌掩住自己的口唇與茶杯,並連忙偏過頭去。
只是,這個動作雖然能掩飾他的狼狽與尷尬,卻掩飾不住他隨著那個生靈的言語變得越來越紅的臉皮。
乾咳了一陣之後,肇裕薪只得放下茶杯,主動站起身,一板一眼地與那個生靈重新建立,開口道:“在下翻塵,忝為人族祭酒,機緣巧合初到貴寶地,還未請教主人尊姓大名!”
那白衣生靈也站起身,鄭重其事地以平等的禮節與肇裕薪回禮,道:“吾乃太常,觀你也是神鏡修為,直呼吾名即可,不用特意加個神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