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T市,市中心地區,還是頗有幾分國際大都市的感覺的。
與肇裕薪同住T市的暮雨清秋,此刻正走在一處步行街的街道上。此刻的他,不再是暮雨清秋,而是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扮演著他的本命人設——肖少。
肖少出行,身邊總是少不了前呼後擁的同伴。
這些跟隨著肖少一同出行的人,要感謝自己生在了這個時代。若是在多年以前,他們便不能被叫做“同伴”。他們有一個更加貼切的職稱,叫做“伴當”。
當然,就算是伴當,他們也絕對是稱職的伴當。
就比如說,這些伴當之中領頭的那一個。就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末世公會唯一的高手,高樓殘照。此刻,他與他的一眾同伴一樣,都擁有同樣的標籤。
那就是,肖少的手下。
肖少這一次出門,比上一次把肇裕薪送進醫院時,似乎還要低調。他只帶了自己最信任的伴當,而且,人數並不算多。
因為,他是出來轉款的。
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筆錢,能讓肖少親自出來轉,還要如此低調行事?
答案就是,他剛剛被肇裕薪敲竹槓敲走的那筆錢。
回過頭來想了想,自己這錢不但出得窩囊,還得鬼鬼祟祟地出來用私房錢轉賬。肖少忽然就有一種,自己是簽了什麼喪權辱國的割地賠款條約一般的感覺。
一口氣順不過來的肖少,直接一拳砸在了眼前的提款機上。那樣子,似乎是在測試機器的結實程度。
一旁的高樓殘照,連忙出手攔阻肖少。一邊小心的從身後抱著肖少,一邊陪著笑臉說道:“肖少,不要生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再看那肖少,根本就沒有“聽人勸”的覺悟。仍舊好像是一個翻不過身的海龜一般,揮舞著自己的四肢。
高樓殘照再次開口勸誡肖少,說:“肖少,冷靜,這裡有攝像頭,真的被人認出來,肖秘書長那邊,不好交代。”
一聽到“肖秘書長”這個稱呼,肖少忽然就好像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那般,安靜了下來。
這個肖秘書長,根本就不是別人,他恰恰就是,肖少的父親。如果沒有一個在T市市委當秘書長的爹,或許肖少永遠都不會成為肖少。
稍微冷靜下來之後,肖少故作強勢地對對高樓殘照說:“你還好意思跟我提他?要不是他告訴我要認真的玩那什麼勞什子游戲,我能把私房錢都搭進去麼?你也不是不知道,他管我管得多嚴?為了存下這點錢,我容易麼?”
在高樓殘照看來,肖少這般碎碎叨叨的唸叨著,全然就是在心疼自己的私房錢。
是以,高樓殘照試探著說道:“既然是肖秘書長讓您玩的遊戲,不如,您回去跟他老人家好好說說,讓他老人家給您出這筆錢?”
肖少如今,也不過就是約麼不到三十的年紀。他的父親,被稱作老人家,恐怕還需要幾年的歲月侵蝕。只不過,高樓殘照顯然很敬畏他口中的那個老人家。
反倒是肖少這個給人家當兒子的,對於自己的老爹,只有畏,卻沒有半分敬。
肖少白了高樓殘照一眼,質問道:“我說什麼?我說我剛剛被人家仗勢敲了竹槓?而且,人家仗著的勢,還是我親手送過去的?還是說,我告訴他,我在遊戲裡面攢了一百個人,連十個人都沒打贏?你說啊?你說他會不會直接弄死我?”
面對肖少的一連串問題,高樓殘照沒有任何辦法回答。不過,肖少的質問,卻也給高樓殘照提了個醒。
高樓殘照十分客氣的鬆開了抱著肖少的雙手,對肖少說道:“肖少,時間不早了,我該給他老人家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