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情緒激動的時候,沒有一次為過她。
很小的時候她因為發育上的遲緩導致自我封閉,不願意和同學說話,受了欺負,徐翩禾從來都不知道。
後來她也明白,有些事必須得自己去反抗。
寄託於人,總是太過幻境。
哪怕那麼小的她似乎只能依靠父母活著。
溫遇也覺得自己沒什麼可說的,不過她這邊要是沒反應,溫成鋼勢必不能結束通話。
於是她模稜兩可道:“我知道了。”
溫遇說完,對面先是沉默,然後響起腳步聲,溫成鋼像是走到了一片稍微安靜點的地方,聲音也小了很多。
“事情你有和小頌說嗎?”
“……”
提起這件事,溫遇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自然知道謝聞頌在旁邊能聽得見。
正因為聽得見,所以她才覺得難堪。
喉嚨彷彿被人掐住,聲帶被撕扯著往外一個字一個字硬擠。
“我今天沒和他聯系。”
溫成鋼也知道這事不好辦,現下還得再找機會,他嘆了口氣讓溫遇照顧好自己,隨即主動結束通話電話。
溫遇盯著手機螢幕亮起又熄滅,然後又重新放回車裡的儲物格,靠近側門的那隻手把窗戶降下來,一股股冷風從車窗外湧進來。
吹散她臉上的熱度,也把那點本就不多的微醺清走。
沒吹一會兒,也就半分鐘的時間,某人便把她這邊的車窗重新升上去。
溫遇扭過頭去,試圖用眼神進行無聲控訴。
謝聞頌像從琴鍵上掠過一般,輕輕用指尖撥弄她的劉海:“乖一點,別吹風了。”
“我可不想這個點把車開到醫院。”
“……”
頗欠的一句話,成功讓溫遇靜音,她叛逆心漸起,反手再次把車窗降下來。
發絲順著臉頰弧度被吹向一側,溫遇扭頭就朝謝聞頌抬起下巴。
一副我就要吹風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
謝聞頌懂公主獨有的傲嬌和叛逆,她突然使小性子的時侯並不多見,他情緒也被釣起來。
不過他並不著急此刻和她一較高下。
車從高速上下來駛入市區,謝聞頌找了個邊上不礙事的地方停車,大半個身子都面向溫遇,就那麼直勾勾盯著她,雙手閑散地搭在胸前,似乎有的是時間和她耗。
謝聞頌用眼神將車內氣壓略微降低,看得溫遇渾身發毛。
他們之間距離不近不遠,只是被車裡空間壓縮圈在一個世界裡,正因如此,眼神流淌出來的每一點情緒都有別的深意。
溫遇強撐著不被他的氣場壓下去,嘴上仍舊硬氣,實際動作比誰都誠實。
在謝聞頌看不見的死角,單手默默又把車窗給升上去。
某人將她的口嫌體直見證了個透徹,忍不住在心裡莞爾,女孩的每個微表情都很生動,似乎都在催促著他有別的想法。
比如,再靠近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