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微微顫動一下。
小魚丸了:你生病了嗎?
他打字比往常慢,像是連回複的時間都格外珍貴:嗯。
那邊明顯線上,秒回。
小魚丸了:那你現在感覺好一些了嗎?
謝聞頌又打了個嗯發過去。
打字框裡的綠色豎線速度似乎越來越快,像他不穩定的心跳節拍,謝聞頌仰頭撥出一口氣,熱得直燻臉。
等待對方再次發來訊息的間隔,謝聞頌偏頭看向窗外,剛好和正懸掛在黑暗裡的月亮對上眼。
今天夜晚有層薄霧,仿若一塊橡皮輕輕擦平了月亮的兩個角。
掌心被細微的振動震得酥麻,此時的心率比尋常安靜下來時要快,謝聞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重新落回螢幕上這個影響他最明顯的人身上。
他有時也在想,到底喜歡一個人要到什麼程度上,才能哪怕從不相幹的人口中聽到和她名字諧音的字,都會忍不住心跳加速。
也許生病會不自覺讓人生出脆弱感,直面內心平時被壓制的各種複雜心緒。
就比如現在。
他很想見她。
如果可以。
甚至還想得寸進尺地抱一抱她。
哪怕藉助脆弱,說一聲我好喜歡你。
只是很多事一開始只能想一想,時間一久,便成奢望。
小魚丸了:我給你買點藥寄到家裡吧,你現在方便拿嗎?
謝聞頌回她說沒事,溫遇在那頭說外婆剛才找她有事,如果他這邊需要什麼隨時和她聯系。
他說好。
於是對話又這樣在自然而然的進行時裡結束掉,謝聞頌本想放下手機稍微休息會。
剛才一直盯著螢幕,現在眼前又出現重影,頭又熱又暈,彷彿被困在四面不透風的桑拿房裡。
謝聞頌偏頭望月,發了一條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
【說宇宙太過空泛,今晚我們只講月亮。】
宇宙雖大,不如一輪鈍角月亮。
比如現在。
溫魚魚,我有點想你。
你可不可以,抬頭看看月亮。
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