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因著曾經那騙來的一個億還有千萬的欠債,驕傲不可一世的她毫不猶豫地放低了姿態,帶著一點點的愧疚,討好道:“那我要怎麼做?”
聲音放軟,語速放緩,穆雲舒彎著眉眼,目光真誠,季時喻看著她澄澈如水晶的眸光,這段時間空虛瞬間被填滿,連帶著糟心事的疲憊也被掃去。
“什麼都不用,我為你付出就夠了。”他清冷的眸子泛起漣漪,如同落日餘暉灑在海面上的光澤,溫柔又帶著讓人陶醉在其中的吸引力,“舒舒只需安心享受就好。”
穆雲舒猛然移開視線,語無倫次道:“這……這怎麼行。”
不知怎的,呼吸竟變得急促,心跳加速,臉上也燒了起來,連帶著思緒也開始混亂:模模糊糊道:“感……感情不是雙向的嗎。”
“那……舒舒就早日給我一個名分吧。”不知何時,季時喻已經坐在了穆雲舒身邊,共用一張沙發。
男人的手臂搭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微側著身,似將她整個人攔在懷中,可他二人之間分明隔著兩拳不止的距離,互相沒有半分的觸碰。
隔著相對來說的距離,穆雲舒卻還是被男人身上的氣壓影響得喘不過氣來,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清香,不像是隻有茶,空氣中似乎還夾雜什麼別的氣味,和茶香混合在了一起。
穆雲舒只覺暈頭轉向,甚至眼皮慢慢垂落,想要睡覺。
一個名分,只是一個名分,很基本的要求,甚至是用不著開口就必須去遵守的,可她偏偏就做不到。
之所以任由齊楓兩人帶著上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來提分手的。
可結果……現在……又哪裡說得出口。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保持情侶狀態不是,分手也不是,穆雲舒煩惱得想打瞌睡,早知道會這樣,她一定會打死當初那個為色所迷的自己。
他看著她,她看著沙發,陷入詭異的沉默。穆雲舒眼珠亂轉,不停地眨眼眨眼眨眼,眼下的情況 ,只能先順著季時喻,至於以後……以後再說吧。
在物質上,她將來一定傾盡全力,要什麼草藥她都送。
不就是找空白嗎?不就是找孤獨者嗎?到時候她自己打包自己給季時喻送家門口去。
這樣……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穆雲舒以極慢的速度小幅度地轉身朝向季時喻這邊:“你不一直是我男人嗎。”
“那就說定了,要一直。”季時喻眼裡溫柔似要溺出水來,就這麼牢牢地盯著她,一刻也不曾移開。
穆雲舒沒有點頭 ,只是笑著打算將沉默貫徹到底 ,她不應就不算事,什麼“沉默等於預設”不存在的,到時候興師問罪時,她也能……也能理直氣壯,對的,理直……氣壯。
一秒,兩秒,三秒……
“嗯。”穆雲舒被季時喻看得沒有辦法,敗下陣來,終是應下了。
季時喻嘴角的幅度更深,笑意明顯,直到穆雲舒離開,他嘴角的笑意消失,眸內又恢複成平日裡的沉靜 ,喜怒不形於色。
……
穆雲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樓的,腦子仍舊迷糊 ,但也清醒了不少。
團子道:“宿主,你不分手啦?”
她邊走邊揉著眉眼:“他那麼好,我該要多狠心才能提分手這件事,實在不行,就不分了,反正有損失的也不是我。”
垂著眸子走出大樓,步入陽光下,穆雲舒沉悶的情緒才一點點陽間起來,剛準備給阮微笙打個電話道歉,畢竟說是一小會兒,實際卻耽誤了這麼久。
正費力想著見了面該怎麼哄,身後便傳來了喊聲。
“雲舒雲舒。”齊楓招著手和沈無規走了過來,兩人臉上是同款的八卦神色。
沈無規一把甩開脖子上的手,語氣隱隱興奮:“嫂子,你和喻哥兩個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麼久,做了些什麼?”
齊楓一臉受傷,聽到這話猛推沈無規一把:“想什麼呢,喻哥不是那樣的人。”
沈無規釀蹌幾步站定後又兩步走了回來:“我有說我想什麼嗎?心思齷齪的是你吧。”
穆雲舒看了欲要吵起來的兩人一眼,只覺得腦殼又疼了,連笑都沒笑,聲音很輕:“就喝喝茶,沒做什麼。”
“喝茶?”穆雲舒一開口 ,兩個人也不鬥嘴了,同時看向她,同時沉默。
“就這?不會吧。”沈無規不相信,臉上浮現出些許失望,似乎還有點恨鐵不成鋼。
齊楓氣笑了,又一把推過去:“好啊,你果然是這麼想的,你想什麼呢,這麼能這麼想,原來喻哥在你眼裡就是個沒有分寸和理智的禽獸,好啊好啊,我這就告訴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