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春果心裡有很多話,但看著姨娘哭成這樣,他也只能閉嘴。
他扭頭看向溫竹君,目中露出希冀。
溫竹君抿著唇,走上前將美貌娘親扶了起來,“姨娘莫哭,小果子知道輕重的,你別擔心。”
周氏順著女兒的手站起身,抽噎道:“你也勸勸你弟弟,他還小呢,什麼都不懂,哪能任由他胡來?”
安平侯也開始勸,暗戳戳的道:“其實習武也沒事兒的,你想想,習武也不用非要去保護別人,能強身健體,小果子還小,多動動手腳,以後長得高呀……”
周氏掃了他一眼,梨花帶雨的,“我倆就不算高的,果兒能高到哪裡去?”
“這,”安平侯噎的半死,擰著眉斥責,“你這婦人,見識短淺……”
“父親,姨娘,咱們還是說正事吧。”溫竹君嘆了口氣,摸摸溫春果的小腦袋,朝夫人道:“不如這樣,母親,我出個主意,您看成不成?”
夫人點頭,“你說說看。”
溫竹君看著弟弟渴盼的眼神,實在是拒絕不了,況且,孩子就是這樣,你越不讓幹就非要幹。
“不如每隔七天,就讓小果子去武館練練,但平日還是得讀書,如果先生說他讀得不行,那就扣掉一天機會。”
周氏聞言一臉難以置信,“竹兒,不行啊,不行的,怎麼能……”
“姨娘,你聽我說,”溫竹君瞪了躍躍欲試的溫春果一眼,“你這強行攔著能有什麼用呢?既然小果子喜歡,那就大膽讓他去試試,以後的事兒誰說得準,再說了,父親說得也沒錯,習武強身健體,又不一定非要拿來打仗?”
安平侯十分滿意,“竹兒說得對,孩子嘛,也不一定非得拘著,既然小果子喜歡,那咱們做父母的,也得支援呀,總不能讓我們的小果子不開心地讀書吧?”
溫春成在一旁看得滿臉無語,以前怎麼沒人幫他說一句呢?他以前讀書就很不開心啊。
溫竹君見美貌娘親還要再說,輕輕搖頭,小聲安慰道:“娘,讓我來說吧。”
她面色嚴肅地看向溫春果跟喬智,“你們要想習武,那也得讀書,若是叫我知道你們不認真讀書,那便都不要學了,幹脆出去做個工,將來好養活自己便罷。”
喬智面對溫竹君就沒有什麼害怕,嘟囔道:“表哥就沒讀書,我們為什麼要讀書?”
“你表哥十歲就過了童生試,你呢?”溫竹君沒好氣道:“再說了,你表哥現在讀書比誰都勤快,經常手不釋卷,晚上睡覺前還要看好幾頁呢。”
“真的嗎?”溫春果也好奇了,“我還以為,三姐夫已經這麼厲害,不用讀書了。”
溫竹君認真道:“他還後悔小時候沒繼續讀書呢,等他回來,你們自己去問他,哪有將軍不通文墨的?兵書都看不懂,將來如何上戰場?為了給敵人送命嗎?”
安平侯雖然沒什麼大志向,也沒什麼大本事,但大道理也是會說的。
“你姐姐說得對,不管是做什麼,識字明理才是緊要的,將來要是連文書都看不懂,談何打仗殺敵?你們好好讀書,讀好了書,就能去習武。”
他覺得竹兒的法子不錯,這倆小子不用逃學,既能學武藝,又能讀好書,一箭雙雕。
溫春果和喬智面面相覷,都不再頂嘴了。
夫人見狀,便知道事兒算是解決了,她從前對庶子的管教也很嚴格,說一不二,但自從溫菊君出了大問題後,如今態度也松動了許多。
但最最最主要的是,溫春輝有出息了,家族後繼有人,她鬆快些也無礙。
“好了好了,天色晚了,孩子們辛苦一天都累壞了,吩咐擺飯吧。”她看向溫竹君,“竹兒,今晚就在家裡留宿一晚吧?”
安平侯連連點頭,他對女兒的話滿意得不得了。
“竹兒,今晚在家休息一晚,也陪陪你姨娘跟弟弟。”
溫竹君搖搖頭,“二姐姐還在家等我呢,她這兩天狀態不太好,我還是陪陪她吧。”
安平侯聞言直嘆氣,“好好的怎麼就小産了?還好她還年輕,孩子也會有的,哎,姚家是怎麼了?夫人,咱們要不要去姚家一趟,蘭兒也不能白受委屈……”
溫竹君聽著,沒有說話。
其實溫蘭君跟她有點像,但不如她圓滑,又不像大姐姐是第一個女兒,又是嫡出,受盡寵愛,能得到父親的貼心銀票,嘴巴也不夠甜,姨娘也不受寵。
在家裡,二姐姐一貫是被忽視的,所以寧願求助自己,也沒有朝其他人張口。
一家人,總有人是心肝,有人會是能掉落的頭發。
夫人畢竟是女人,小産對女人身體傷害很大,她還是挺關心溫蘭君的,拉著溫竹君細細問了情況。
她聽說了緣由後,重重嘆了口氣,又叫過韶華。
“我那還有些好藥材,正適合溫補,另外給二姑娘準備五百兩銀票,一併拿了,你跟著竹兒一起送過去。”
溫竹君將美貌娘親跟弟弟送回院子,又細細叮囑了一番後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