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不是說好的一起吃完早食嗎?真是的。
“天還沒亮就走了,”青梨扶著溫竹君起身,“幸好昨晚您叫我提前收拾東西。”
溫竹君聽著就搖頭笑了起來,那小子,其實也長了點心眼子嘛。
不過,她又不會攔著他,有什麼好瞞的?
不算早食的早食還沒吃完,玉桃就到了。
她是為了她爹孃的小鋪子來的,正月已經過完,她家中也收拾幹淨了,準備工作也差不多妥帖,便趁著糕點鋪子不忙,趕緊來找夫人將鋪面拿下。
“……我爹那天回去就開始醃菜了,可激動了,早早就定製了幾個大缸,頭批菘菜醃的已經很可口,我還給廚房送了些,夫人記得嘗嘗,至於糟鵝得等鋪子開了再做……”
溫竹君聽她說得頭頭是道,輕輕點頭,“行,有計劃就好,你到時候找綠橘,讓她去跟你爹孃簽契書,每月的租金,我可不會因為是你就不收的。”
玉桃抿唇一笑,“夫人大恩,我們不敢忘,我爹說了,鋪子裡的錢,他們只用留三成餬口就行了……”
“不能這樣,”溫竹君立刻拒絕了,“本來就是小本生意,若是隻留三成,怎麼生活,那不是貼錢給我做活嗎?有什麼意思?”
“可是我爹孃都很堅持,他們想報答夫人。”玉桃一臉為難,“反正夫人大方,我做生意能賺不少的,他們又花銷不了多少,也沒關系。”
“傻子,是你賺錢多還是我賺錢多?”溫竹君笑著點她腦袋,又很欣慰,知恩圖報的人總是讓人心軟。
“這樣吧,現在呢,算是小本生意,我就不摻和了,你們好好幹,賺多賺少看你們本事,但將來要是真的開了酒樓,我再找機會跟你爹孃合夥,你看呢?”
玉桃眼睛一亮,“這個好,我爹孃有夫人您這句話,怕是要拼命攢錢了。”
她爹沒什麼大志向,最大的夢想,就是攢錢開酒樓,再小也行。
溫竹君拍拍她腦袋,“你爹孃的事兒好辦,有空盯著就行了,糕點鋪子才是你重中之重,有沒有想過,再開一家?”
她這些日子研究玉京的街道,也算有些心得,這麼大的城市,就算是古代,購買力也不可小覷。
玉桃卻反常的謹慎搖頭,“夫人,咱們還是慢一點吧,做糕點跟做肥皂差得太遠了,有些個人,怎麼都教不會,我跟紅衣白芷她們帶人可累了,而且掌櫃的也要新物色,需要時間挑選。”
“嗯,你說得很對,是我心急了。”溫竹君點點頭,她不是那種不會聽取意見的人,玉桃敢直說還是她慢慢培養出來的呢。
“那就按你們的節奏來,不要著急。”
如今這種糕點在玉京也不稀奇,竹記算是招牌,一直在用新口味引領著而已。
幸好有玉桃在旁提醒。
溫竹君嘆了口氣,賺錢是該積極,但也不能操之過急,之前在肥皂的問題上,她都能冷靜,怎麼到了更賺錢的東西,就不冷靜了。
唉,都是錢惹的。
二月春寒料峭,雖不比凜冬,但也足夠冷。
舊作坊已經徹底搬空,溫竹君想去新作坊,也遠得很,一大早就得出發,傍晚才能歸家,這還是車馬都順利的情況下。
好在霍雲霄不在家,她幹什麼都沒人管,也比在閨中時更自由。
溫春煌跟姚堅為了早點把久安縣的作坊弄好,更是跑得常不歸家,時不時還得住那,據說都已經穿壞了一雙靴子。
姚堅倒也罷了,但溫春煌才成親,整日裡丟下新婚妻子獨守空房,這實在有點不像話,萬一親家知道,還不知道怎麼罵人呢。
安平侯氣的拍桌子,打發人去叫溫竹君回家,氣鼓鼓的。
“太不像話了,都嫁人多久了,咳咳,還不安於後宅,好好相夫教子,整日搞這些東西,這也就罷了,居然攛掇著姐夫哥哥一起,你說說,這叫什麼樣子?讓她二嫂子怎麼想?”
夫人聽他咳得厲害,在一旁勸他,“好了好了,她又不是威逼利誘的,況且,不是幹壞事兒……”
她倒覺得挺好,拉拔下孃家兄弟,又不是什麼錯事,她這個嫡母才不好叫庶子去做這種事兒呢,反倒是孩子們自己商量有章程些。
聽輝兒說,這麼些日子,煌兒就收獲頗多,比縮在家裡讀書要好多了,將來未必不能成為助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