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是在做什麼?”
太子朝他拱手,示意稍後解惑。
他看的興起,一邊拍掌一邊為大家喝彩,“好,打得好,我這師弟天生神力,大家盡可放開了手腳打,這可是敢單槍匹馬勇闖衛指揮使司的人,悍勇之將,是一個極好的對手,諸位可不要留手,機會難得。”他這話簡直就是往油鍋裡滴水,漢子們都激動的嘶吼起來。
霍雲霄一拳擊退了一個,順帶的力道,將那人身後的人也給砸倒,他總算有了喘息之機。
他仰天大吼,又委屈又憤怒,“師兄,你這是幹什麼?”
“我看你勇猛無比,當然是請他們一起來領教你的功夫了,畢竟是敢闖衛指揮使司的霍侯爺,百聞不如一見,怎能錯過如此良機?”
太子看的大笑,滿意極了,朝付簡道:“烈馬難訓,這就是一匹將來能領頭的野馬,可惜無人管,無人教,這些年,幸好師父一直壓著他,按著他,如今師父已經走了,才多久時間啊,這烈馬眼看著將要脫韁,無人能按頭,我作為師兄,若再不管,怕是師父在天之靈都要痛心了。”
付簡自然知道太子口中的師父是誰,眼中欣慰道:“太子念舊,心懷仁義,這烈馬雖難訓,但只要有方法,總能成的。”
太子負手而立,望著氣喘籲籲,獨木難支的霍雲霄,笑了起來。
霍雲霄本來就奔波勞累,兩天一夜未曾休息,又捱了軍棍,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被揍的頭昏腦脹。
這些人也講究,不打臉,專朝身上那些不顯眼的地方打,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一個地方挨的拳頭多了,就特別疼。
“認輸吧,伯遠。”太子抬手,大家也都隨之停下,“只要你認輸,就停手。”
霍雲霄目露寒光,銳利如刀,滿臉倔強,咬牙切齒地喘個不休。
“休想。”
太子聞言淡淡一笑,淡定揮手,“大家繼續打。”
霍雲霄又狠狠捱了一頓胖揍,攥拳的手都在抖,但他死死地扛著,硬是不認輸。
這讓揍他的幾個漢子都有些揍不下去了,捏著拳頭下不了手,大家面面相覷,對他産生了一絲敬意,不約而同地停手,看向了太子。
霍雲霄的嘴角已經溢位了鮮紅,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胸口起伏不定,一雙眼已經被氣血激的通紅。
但他始終不倒,咬牙挺著,他不是蠢貨,知道太子要做什麼,但他偏不認。
太子見狀也收起了笑,眸光沉沉。
他走了過去,擰眉疑惑道:“為什麼不認輸?”
“咳咳,”霍雲霄吐了口血唾沫,齜牙咧嘴地靠在了牆上,喘了兩下道:“咳,我,我為什麼要認輸?”
太子見他依舊梗著脖子,眼神兇狠,猶如一頭驕傲的雄獅,憑著天賦胡亂揮霍,絲毫不知前路有多艱難。
他面色漸漸凝重。
“伯遠,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霍雲霄冷著一張臉,良久才不情願道:“我與師兄十歲相識,至今已有近十年。”
他認識太子的時候,打到興起,是可以在地上翻滾糾纏打鬥的,如今再見,也並未有疏遠感。
“我可曾害過你?”太子也不管什麼君臣禮儀了,席地而坐,但他模樣好看,姿態也好看,坐下去的時候,還不忘捋了捋衣擺,儲君的模樣,便是如此了。
“沒有,”霍雲霄老實地回答。
太子輕笑,“那我問你話,你會如實回答嗎?”
“會。”霍雲霄咬咬牙。
太子點點頭,溫聲道:“你不認輸,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沒有錯,對嗎?”
霍雲霄聞言,想到姨母跟喬智,目中寒光微閃,大聲道:“對,我沒有錯,哪怕是京都指揮使司,我也會闖的。”
“匹夫之勇罷了,”太子指了指那些漢子,嘲諷道:“你連他們幾個都闖不過去,何談其他,怎麼?你以為靠你吼啊叫的,就能保護家人了?”
霍雲霄抿唇,不再說話,但眼裡滿是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