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君靜靜欣賞了一會兒,想到他沖進去是為了自己,心裡難免多了點東西。
她擁著被子緩緩坐起身,屋裡的燎爐已經熄滅,後背發涼,她只能把被子裹起來。
“你怎麼醒了?”霍雲霄剛把腰帶繫好,一扭頭,就看到溫竹君長發披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白裡透紅,眼含春水,縮在被子裡,像只乖巧的小貓兒。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眼中滿是欣賞,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今兒雪停了,你要出府嗎?我讓大頭跟著你吧。”
溫竹君打了個哈欠,軟軟道:“大頭不是一直跟著你嗎?我帶著丫頭就行了,今兒也不一定出府。”
霍雲霄卻很堅持,“你帶著吧,大頭武藝也不錯,你那桃子不頂用。”
玉桃聽到動靜,進屋想生碳火,免得夫人冷,結果一進來就聽到這話。
她實在忍不住了,委屈巴巴的控訴道:“侯爺,我叫玉桃,不叫脆桃,也不叫桃子。”
溫竹君看著霍雲霄怔愣的模樣,沒忍住,蒙進被子裡噗嗤笑了起來。
“這都多久了,你怎麼連玉桃的名字都能叫錯?”
霍雲霄明顯無話可說,也不看玉桃,板著臉,大步出去了。
玉桃氣鼓鼓的看向在被子裡笑的發抖的夫人,一臉無奈的生起了碳火。青梨進來將竹籠架在燎爐上,又把今兒要穿的衣裳放在上頭烘暖,綠橘準備梳洗的東西,紅衣和白芷則是開始整理床鋪,外頭的丫頭們也開始了一日的忙碌。
玉桃生了碳火後,就去把趙嬤嬤獻上的檀木箱子端了過來。
這檀木箱子看著就貴重,上頭描金塗銀,還嵌了不少顏料,畫著大朵的牡丹,惟妙惟肖。
溫竹君大致上翻了一遍,裡頭有田産鋪面,山莊園林也有,規模都不大,位置也一般,勉強算是中規中矩。
庫房單子她打算慢慢翻,那可是項工程,下人的身契也不少,等空了,要好好處理一下。
另外房契跟鋪面的契書也有一些,但最多的居然是記錄現銀的賬本,記賬的方式,幾乎類似存摺,她立刻翻到最新的一本上,看著上頭有零有整的數字,還有後面的零,溫竹君真的有些咋舌。
沒想到,趙嬤嬤雖然不善理財,但她擅長存錢。
恐怕這些年,她淨存錢了,反正武安侯府也沒有什麼大花銷,畢竟就霍雲霄這麼個主子,開銷再大也就那樣。
那也很不容易呢。
溫竹君看著檀木箱子,有些感慨,難怪霍雲霄對趙嬤嬤的感情那麼深,趙嬤嬤其實是值得的。
人對感情很敏感,尤其是霍雲霄這種人,不通俗務,但潛意識裡就知道誰真的對自己好。
“玉桃,你讓人去給莊子上的趙嬤嬤送些東西,不拘什麼被褥炭火的,冬天了,老人不好過,別讓嬤嬤缺了什麼,還有,叮囑伺候的丫頭盡心些,不許糊弄,不然有她們好看。”
玉桃連忙點頭,“哎”了聲就立刻去了。
霍雲霄練完劍進屋,神清氣爽的,“夫人,咱們去吃早食吧。”
溫竹君順手將賬本遞給他看,“侯爺,府裡的東西,你都知道有哪些嗎?”
“不知道,以前都是嬤嬤管的,”霍雲霄搖搖頭,接過賬本隨意看了一眼,便放下了,“夫人,管家的事兒,那就交給你了。”
溫竹君笑著將賬本收回,看霍雲霄缺心眼的樣兒,倒是明白趙嬤嬤為什麼一直存錢,而沒有選擇開鋪面或是買地了。
“侯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陡然暴富,溫竹君也很快就適應了,當初母親果然沒看錯,武安侯府的底子,的確有些厚呢。
反正,夠她折騰了。
等到臘月初十,溫竹君的鋪子終於收拾妥當,準備開張。
其實已經有人訂了蛋糕,幾乎不用擔心。
但玉桃很緊張,又有點激動,還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