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梅君:“……”
她絞著帕子,氣鼓鼓地坐在椅子上,心裡委屈,她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可溫蘭君的聘禮比她多不少,那個得意洋洋的鬼樣子,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有什麼了不得的,她想要,一樣會有。
“娘,我的嫁妝能不能多一些啊?好歹出嫁的時候能好看點,不至於丟了侯府的臉面,還有您的臉面啊。”
夫人的眼神一言難盡,最後還是選擇閉上,免得越看越糟心。
“我的臉面可不在你身上,梅兒,你若想要臉面,那就老老實實按照我的安排出嫁,好好過日子,別再想一出是一出。”
她想到這也覺得生氣,這個女兒一出生,她就已經在幫她準備嫁妝了,只可惜,她偏不聽話。
江家雖是小戶,但也是有氣節的讀書人,要臉面的。
溫梅君心裡難受死了,但任憑她撒潑打滾,母親都始終不鬆口,堅決表示她的嫁妝絕不可超過聘禮太多,要給親家留面子。
她不甘地含著眼淚,和母親哭訴,“娘,女兒知道您怪我,可女兒也不想這樣,您不知道,您什麼都不知道……”
夫人望著糊裡糊塗的親女兒,嘆了口氣,轉頭拿了五百兩的銀票遞到她手中,本想再多拿點,但又忍住。
她語重心長地勸。
“梅兒,你嫁的是個有前途的學子,他家傳清流,嫁妝太多對你而言是累贅,守不住還容易鬧出事兒,不利於你們夫妻關系,這銀票我沒有寫到嫁妝裡,你自己一定要拿好了,做人媳婦跟做女兒不一樣的,千萬不要仗著身份頤指氣使,要敬重婆母,聽娘再嘮叨一遍,外人的眼光只是暫時的,你好好過日子,日後有什麼委屈,不怕,娘還在呢……”
溫梅君這次真聽懂了,卻更難受,抱著娘又哭一回。
好歹多活了一次,她猶豫著,將銀票拒絕了,做媳婦就沒有不受苦的,而且娘說得對,萬一守不住,吃虧的一定是她。
“娘,女兒明白您的苦心,女兒一定好好過日子,要是有不懂的,娘你還得教教我,嗚嗚嗚……”
夫人撫著女兒的背,心裡微微嘆氣。
窮書生就窮書生吧,有志氣有才華就不怕不能翻身,頂多她多費心照看著點,梅兒這輩子也能舒舒服服地過。
春緋院內倒是安靜得很,偶爾的蟬鳴也孤孤單單。
溫蘭君靠窗立了半晌,心裡很有些悽涼,都要成親了,旁人那熱鬧得很,只有自己這,連蟬都不愛來。
琴瑟道:“姑娘,你就別多想了,這次姚家送來的聘禮,足夠有誠意了,一點沒有含糊,比大姑娘的都要好多了。”
溫蘭君聞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起溫梅君那氣得半死的模樣就開心。
可笑著笑著,又傷心了。
其實江家送來的聘禮,已經很好了,她還記得她和江玉淨結親的時候,聘禮連銀鍍金都沒有湊齊呢,總之,就是一場很平等的結親。
但溫梅君是親生女兒,夫人貼補,壓箱底的東西只多不少,再差也不會比她差,頂多就是面子過不去。
直到此刻,溫蘭君才隱約品出三妹妹常說的一句話,面子不能吃不能喝,不值幾個錢。
這輩子,她一定要好好活,溫蘭君用力攥著手,心道。
隨著溫梅君的婚期議定,兄弟姊妹還有些朋友,都紛紛過來為她添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