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派的那些人最終還是安全離開了。
這個決定並不是狄飛驚做出來的,而且這也不是他的風格。做出這個決定的人乃是胡月樓的老闆娘——谷清。
當然了,谷清也沒有那麼隨便就放了他們,在讓他們離開之前,谷清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那些雪山派的人明天早上還要過來一趟,寅時末卯時初的時候,他們必須全部到胡月樓的門前,自掏腰包給任丘縣城裡的那些乞丐施粥。
對於這個要求,那二十多個雪山派的弟子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下來。谷清也不怕他們不答應,因為在這些人臨走之前,蕭峰說了一句“日後有暇定當去雪山派拜訪一下”。
至於這些人離開之後,那個青年會得到怎樣的教訓,木小九等人就不得而知了。
處理完了這些雪山派弟子的事之後,等到那些雪山派弟子都走了,那金烏派弟子才一拍大腿“嘶,我說怎麼看著這人有點眼熟,你是不是幽靈禁衛軍的那個什麼……誒,叫什麼來著。”
皇阿瑪撇了撇嘴“皇阿瑪,差點被你一刀砍死的那個,說起來還要多謝你當初手下留情啊。你不記得我的名字,我倒是一直記得你楊萬里的名字。”
楊萬里擺了擺手“別,什麼萬里、萬里的,我現在改名了,不叫楊萬里,叫楊小凡。說起來,當初就因為饒了你一名,後來餘青花那個王八蛋知道了,把我逐出幫會了不說,還派人追殺了我好長一段時間。行了,別說這些了,我剛還尋思雪山派那幫人怎麼招惹到了你們,想不到你也是那邊的啊,可把我嚇了一跳。”
皇阿瑪一邊在心中感慨著楊小凡這傢伙的神經大條程度,一邊努了努嘴“嘖,想不到你還會被嚇到啊,當初拿刀劈我的那股子勁頭呢?”
楊小凡撓了撓頭“那我到底不也是沒弄死你嗎?”
就在這時候,木小九也有些驚訝的叫出了聲“花嬌娘!?”
那先前坐在楊小凡對面的男子身子一震,然後苦笑著緩緩轉過身來,不是當初曾經在洛陽幫過木小九的花嬌娘還會是誰?
“小九,我……我看你有事,就沒跟你打招呼。”
木小九咧了咧嘴,也沒當一回事,走上前去拍了拍花嬌娘的肩膀“哎,我就說看著這把劍很眼熟嘛,走走走,反正都認識,一起進去喝酒吧。老皇,我說你就別揪著當年被人砍過的事了。以前在島上我還打過你一頓呢,走了走了,一起進去喝酒。”
皇阿瑪啐了一口“話不能這麼說,當年那不是誤會一場嗎?大家都有錯,就沒必要揪的那麼死跟個娘們一樣了。這不一樣啊……”皇阿瑪話還沒說完,就被木小九走到身邊一把往裡面拽去,一邊拽著一邊還在嘴裡威脅到:“你別太猖狂我跟你講,不然我一會兒就給聽魚發飛鴿傳書,讓她禍害死你。”
……
夜已經深了,丑時剛過,天上一輪明月一直在向地面傾灑著光輝,那一顆一顆芝麻一樣的星星也不時的眨著眼睛,即便偶爾被天空中的那一兩朵雲彩給遮住,很快也會再掙脫出來。
忽然間一陣風吹過來,依偎在蕭峰肩頭的阿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察覺到了阿朱有些冷的蕭峰一把將阿朱摟進了懷裡,然後有些心疼的說道:“阿朱,要不咱們回去吧,太冷了。”
被蕭峰摟住的阿朱面色有些酡紅,但是很快,她的眼中就掠過了一縷堅定之色,側著腦袋又往蕭峰的懷裡鑽了鑽“沒事蕭大哥,我不冷,咱們再呆一會兒吧。”
蕭峰有些感動,他那裡會不知道阿朱之所以會忍著寒冷在這裡陪他,完全是因為他今天那句“或許今後要有好長一段時間都看不到中原的月亮了。”
而另一邊,坐在房頂上的木小九和狐小仙正低頭看著下面院子裡的蕭峰和阿朱。映入眼簾的,剛剛好是兩個人緊緊相擁的這一幕。
狐小仙看了一眼木小九,語氣有點酸的說道:“你看,這天一冷一吹風,蕭峰大哥主動就把阿朱妹子抱緊懷裡了。”
這話聽起來分明就是欲言又止,那言語裡面的意味簡直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可是木小九死活是沒聽懂,還應和著說了一句:“是啊,也不知道大哥和阿朱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什麼,兩個人的感情已經這麼好了居然。”
狐小仙一個白眼差點飛到天上去“嘖,突然感覺有點冷……”
木小九聞言一怔,然後有些遲疑的轉過頭去“小仙,你的功夫不是還在嗎?按理說以你的內功修為你不應該覺得冷才對啊。”
狐小仙差點被木小九這一句話給噎死,良久,她才忿忿不平的錘了一下木小九的肩膀“白痴……你可真是個白痴。”
木小九依然有些不明就裡,但是狐小仙這麼說,他也就這麼一聽了。所以他傻笑著抬起手摸了摸狐小仙的腦袋“好,我是白痴。”
狐小仙看著不復往日那般聰慧冷靜,反而一臉傻笑的木小九,又想到他為了救自己不惜與整個魔門正面對上,忍不住鼻子一酸。為了遮掩住有些發紅的眼眶,狐小仙也學著阿朱那樣,側過了頭,一下靠到了木小九的懷裡。
而在對面的房間裡,狄飛驚站在窗前,一邊自飲自酌著,一邊看著房頂上的木小九兩人和院子中的蕭峰兩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真好啊……只是不知道,純兒你現在又在哪裡呢?”
一想到被白愁飛擄走的雷純,狄飛驚手上的勁道突然大了些許,竟是一把將手中的白瓷酒杯給捏成了碎片。但他的面上依然平靜,隨手將手裡的瓷器碎片扔到一旁,狄飛驚又拿起了一個杯子,也沒在意手上的那道被瓷片劃破的小口子,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