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斷和木錢究竟是如何被木小九收歸門下的,誰也不知道,而木小九本人也一直對此守口如瓶,從來不說。如果說木錢的歸心還能讓人有跡可循,找到一絲蛛絲馬跡的話,那麼木斷究竟是怎麼被木小九說動的,就真的沒人知道了。
蕭峰自然不會對此深究,木小九不想說自然有他的用意,但是說實話,自己這個賢弟能讓這些人誠心誠意的跟從著,這一點著實讓蕭峰很是佩服。
不說木玉與她母親的敘話,不說木斷的忠心舉動,也不說其他人心中的想法,單單說此時房間裡的情況。
“木公子,請先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柳生江,乃是柳生家族之人,此次前來,是代表了我們扶桑的天皇陛下,希望能夠與木公子達成一樁交易。”柳生江率先坐了下來,然後給木小九倒上了一杯茶,謙和的說道。
木小九也不客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柳生江見狀不由得失笑“木公子,身為一箇中原人,你這種喝茶的方法是不對的,茶作為一門有內涵的飲品,自然需要好好品嚐。我衝的這茶,可是中原最正宗的明前龍井。”
木小九看著柳生江,突然也跟著笑了起來。
此時的木小九已經脫下了蓑衣和斗笠,露出了裡面的青色長衫和黑色大氅,大氅的衣襬處還繡著一隻白鶴,讓木小九顯得多了幾分出塵,少了幾分戾氣。
然而,當木小九笑起來的時候,柳生江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寒而慄,彷彿是被一直飢餓難耐、擇人慾噬的猛虎給盯上了一般。
“茶,是用來喝的,有的人品,有的人不品,沒有對不對之分。我這個人不常喝茶,也不太懂茶,有時候喝茶我也會品,但是不是現在。”說到這,木小九拿起茶壺,又給自己續了一杯茶水“眼下惡客當面,我不品茶,只用茶來解渴。”
柳生江眼角抽搐了一下,但是依然沒有生氣“看來木先生對於扶桑很有成見啊。”
這時候,柳生江已經把對木小九的稱呼由“公子”改成了“先生”,因為他終於開始相信,眼前這個青年能在江湖上闖出偌大的名頭,絕對不是因為運氣好。
他開始尊重木小九了。
然而木小九卻擺了擺手“我對扶桑沒什麼成見,也不喜歡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扶桑也有好人,我從來不否認。我只是有敵意而已,而我有敵意的,也只是你這種入侵中原,還妄圖染指中原的人。”
柳生江輕笑了一下“木先生,難道中原就不曾侵略過其他域外勢力了嗎?難道中原就不曾興起刀兵,大動干戈嗎?”
木小九再次喝乾了茶,然後把小巧精緻的茶杯倒著扣在了桌子上“我不講大道理,因為我說了,我對你是敵意,不是成見,我生而為中原之人,別人只要入侵中原,就是我的敵人。沒得辯解,我也不覺得我這種想法多高尚,我只是在照著身為中原人的理念來行事而已。”
“中原人不是向來講究以德報怨嗎?”
“又是一個斷章取義之人。”木小九臉上的笑容收斂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不屑“或曰:‘以德報怨,何如?’子曰:‘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這才是孔子的原句,你要是不理解我可以給你解釋一下。”
說著,木小九輕輕敲起了桌子“如果他人侵犯了我中原的土地,我是不是該去寬容他人呢?自然不是,因為如果我這麼做了,那麼我該如何去報答別人對我的恩德呢?就應該別人如何對我,我如何對別人,別人惡意對我,我以惡意還之;別人對我施恩,我才以恩德還之。”
柳生江緩緩閉上了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然後,就見他說道:“木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麼這生意是否就此作罷?”
“為什麼要作罷?”木小九饒有興致的看著柳生江“先說來聽聽。”
柳生江先是愕然,然後苦笑著說道:“木先生果然讓人捉摸不定,好吧,事情是這樣的。天皇閣下希望您能夠幫他扳倒仍然懷有二心的無神絕宮,若是木先生做到這一點,那麼天皇閣下會以一門絕學來報答您。”
嘖,拿捏得很準啊……
木小九心中驀然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很顯然,這些扶桑人很清楚他最喜歡、最需要的是什麼。但是,一門絕學,呵呵……
木小九笑了起來“嗯,這交易很不錯,可惜我沒興趣。”
柳生江強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正想說些什麼,卻見木小九又再次說道:“不過我可以免費送你們一個訊息,那就是你們天皇的勢力裡面,已經有無神絕宮的人滲透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