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點可不敢當。”木小九把酒葫蘆隨手遞給了風四娘,然後在一眾回頭看過來的圍觀群眾的目光中,施施然從馬車的車轅上下來,邁開步子向著人群中走去“過過招還是可以的,我對您的雙槍槍法也很感興趣。”
茶攤老闆有些僵硬的笑了一下,轉頭走到了自己煮茶的爐子旁邊,伸手拿起了那個一直都被他立在爐子左側的布包。
一抖一揭,灰布落下,露出了裡面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兩杆漆黑短槍。
“未請教老先生名號。”
隨著茶攤老闆拿起雙槍,木小九也來到了茶攤那幾張桌子的中央。
“洛陽人士,崔漁,雙槍無名,槍法,亦無名。”
木小九眼睛一亮,槍法無名,大機率這槍法乃是崔漁自創,或者是某種小眾的傳承。
難怪這槍法能夠如此另闢蹊徑。
再想想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路槍法,甚至不曾見過類似的,料想十有八九,這套槍法乃是出自眼前這個茶攤老闆之手。
“好一個槍法無名,請。”木小九抬手一招,一根纖細的枯枝便從一旁的地面上飛入了他手裡。
茶攤老闆正了正色,腰身突然不在佝僂,反而挺得筆直。若是忽略掉他臉上那顆碩大的痦子,此時的茶攤老闆看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宗師大家、淵渟嶽峙的氣度。
“木島主,得罪了!”茶攤老闆一聲斷喝,兩手分持雙槍,身似游龍,腳走奇門玄步,幾個起落便已經逼近到了木小九身旁。
木小九心思一動,面上多出了一抹笑容。也不見他運起多少真氣,只是腳步一撤,手中枯枝一擺一送,茶攤老闆的腳步便突然一滯,整個人迅速一個翻身,雙槍交錯,再次同時刺向了木小九左右雙肩。
木小九身體不動,單單隻有右手一晃,那枯枝隨手而行,於木小九身前劃過,卻是斜斜點下,正中茶攤老闆雙槍交疊的那一點上。
茶攤老闆面色微變,雙手同時動了起來,兩把漆黑的短槍也隨之迅速分開。這茶攤老闆卻是跟隨著木小九的招式所動,木小九以枯枝封他雙槍七寸之處,想要堵死他這一槍氣機流轉上的要害,以及他隨後的諸多變招。不得不說木小九所攻之處確實極為準確,若不是曾親耳聽說過木小九的諸多能耐,茶攤老闆幾乎要以為木小九曾從他這裡偷學過這套槍法了。
可惜,儘管木小九所攻之處的確乃是他這一式的緊要之處,但這卻不代表他便沒有別的辦法了。
在茶攤老闆的手中倏然分開的雙槍忽然化作兩條盤蛇,其中一條不但任憑木小九手裡那根枯枝抵在上面,甚至還頗有幾分“打蛇隨棍上”的意味,貼著木小九的枯枝便繞了上來。
至於另一條蛇,則是猛地向前一突,顯然是抓到了機會,正要將木小九一擊斃命。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木小九眉頭微微挑起,右臂一震,枯枝跟著手臂同樣一震,那杆“打蛇隨棍上”的短槍突然發出了“嗡”的一聲,隨即便像是喝多了一樣,斜斜歪歪的刺向了旁邊的空處。
與此同時,木小九手裡的枯枝也掙脫來了那杆短槍的束縛,得以在木小九身前再次畫出一個回還,將茶攤老闆那另一杆突襲而至的短槍的前路截斷。
枯枝、短槍,在下一個剎那碰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