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拿著刀,走到井邊,低下頭正要用葫蘆瓢介面水喝,一低頭卻映著井水和月光看到了自己的臉。
不知不覺間,那張本來年輕的臉,眼角都已經爬上了皺紋。原來,一恍惚,自己也已經老了。而且,都已經老成這樣了。
男子輕輕笑了笑,伸手輕輕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似乎想要去把那些皺紋給抹平掉。但是那被時光給刻下的皺紋,又哪裡是這樣就能夠抹平的。
他站起身,拔出了刀,在眼前晃了兩下,然後重新收回到了鞘中。
比起以前,他總覺得自己的刀沒有以前那麼鋒利了。若是放在以前,他恐怕會覺得這是一件壞事。但是在現在的他看來,刀沒那麼鋒利了,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他以前總是在追求極致的速度,總是希望自己手中的刀能夠再快一點、再快一點,越快越好。後來,他成功了,他的刀法或許不是天下第一,但是他拔刀的速度卻絕對可以談得上是天下間最頂尖的那一批人之一。
然而又有什麼用呢?他依然被人廢了丹田氣海,從此內力散盡,此生再無修煉的希望了。
他還是以前那個不放棄的性子,還是不肯就這樣認輸,不肯從此做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雖然他已經在過平淡的日子了,但是這不代表他放棄了武功,放棄了刀。
或許只是現在的他已經變得更加純粹,也真正懂得了如何慢下來。
他把手放到了刀柄上,然後緩緩地、一寸一寸的把刀拔了出來。
他依然有一把將刀抽出來的衝動,雖然已經經過了很久的鍛鍊,但是他依然還是要剋制著自己的衝動,才能做到把刀慢慢慢慢的拔出來。
夜色中,這個名叫傅紅雪的男人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衝動,一遍又一遍地,拔出了那把本來不該再重新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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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了。”令狐沖指了指下方的那間客舍“玉磯子就住在這間客舍當中,兩邊的兩間客舍則分別住著他的兩個師兄弟。再往邊上,則是那些泰山派的弟子以及掌門天門道長。”
“令狐師兄,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門派重要人物,比方說玉磯子這種長老,都是自己一個人住一間客舍對不對?”諸葛暮煙看著下方漆黑一片的客舍,臨出手之前還是謹慎的問了一句。
令狐沖微微頜首“沒錯,玉磯子的確是自己一個人住一間。”
諸葛暮煙應了一聲,然後從樹上一躍而下,輕飄飄的落到了客舍門前的地上,發出了一點微弱的聲響。雖說這聲音再寂靜的夜裡還有點響,但是經過了客舍牆壁和房門的阻隔,再加上這會兒大部分人都已經睡著了,所以倒也沒有驚動什麼人。
在五嶽劍派當中,泰山派和恆山派是最弱的兩派,即便在遊戲中有著玩家的加入,這兩派的實力也依舊不如其他三派。
本來,遊戲中的五嶽劍派裡,以華山派和嵩山派兩派明面上的實力最強,其他三派之間雖然略有差距,但也相差無幾。而隨著玩家的入駐,再加上華山、嵩山、衡山三派都經歷過不小的變故,最起碼都沒了一開始的掌門人。所以現在來看,五嶽劍派當中,華山派實力最強,其次是玩家新秀慢慢多起來了的衡山,而後是隻剩下了金宏浚這一支的嵩山,再往下則依次是泰山、恆山。
滿打滿算,泰山派門下實則只有一位大師境,而且還是一位長老。
落地之後,諸葛暮煙先是穩了穩身形,然後方才走上前去,將手握到了劍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