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師傅。”聰辯先生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那,明日開始,我便著手佈置。”
“嗯。”
聰辯先生見地上那人不再說話,恭恭敬敬的衝著地上盤膝坐著的那個男子鞠了一躬,然後緩緩退出了房間。
然而,剛一出房間,聰辯先生的眼眶就有些溼潤了起來。此時此刻,他很想放聲長嘆一聲,但他還是忍住了,一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聰辯先生才終於幽幽的嘆出了這口氣。
“聾啞門……逍遙派……聰辯先生……蘇星河……”聰辯先生自嘲的笑了笑,突然一掌拍在了棋盤上。
“丁春秋啊丁春秋,妄我蘇星河裝聾作啞,自辱身份,甚至將弟子逐出門下。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就死了,死在天下眾多武林門派的圍攻之下。”
說著說著,聰辯先生,也就是蘇星河臉上露出了快意之色“死的好、死的好啊。”
蘇星河站起身,走到小屋牆壁旁的一張桌子上,一把掀開了桌子上蓋著的一塊黑布。
黑布一被掀開,那被黑布蓋住的東西頓時露了出來。
原來,黑布之下,竟是放著一塊木牌。那木牌平平無奇,看起來就像是隨手從木板上截下來的一段一樣。但是,木牌上面卻是赫然寫著“逍遙派不孝逆徒丁春秋”十個字,而且這十個字還是血紅色的。
若是這樣看來,這木牌充其量也就只是一個奇怪的牌位而已。但是這塊木牌雖然還保持著形狀上的完整,但整塊木牌卻已經是傷痕累累,仔細看去,上面早已是佈滿了凹陷和印跡。很顯然,這塊木牌很像是曾不止一次的被扔在地上或是用一些利器戳弄。
蘇星河掀開黑布之後,將黑布扔到了一旁,然後一把抄起了木牌,將木牌立了起來。
事實上,早在蘇星河得知丁春秋死訊的第一天,他就自己做了這塊牌位,每天必定要指著這塊牌子罵上半天,然後將這塊木牌當成丁春秋一樣的去折磨。
當然,這件事除了他自己之外,誰都不知道,即便是當時回來勸他重新現身江湖,說明自己身份的函谷八友也不知道。
當然,蘇星河的師傅,也就是無崖子或許是知道的。但是很顯然,無崖子並不會制止蘇星河的這種做法。畢竟嚴格說起來,這師徒二人對丁春秋都是恨之入骨。
說起來,函谷八友之前的到來,並沒有改變蘇星河的想法。因為蘇星河一直在等,他一直在等待無崖子做出決斷。
然而,一直到這麼久之後的今天,無崖子才終於做出了決斷。
想到這,蘇星河突然抬手甩出了一枚棋子,將這塊平平無奇的木牌給擊成了兩段。
既然無崖子已經做出了決斷,那麼他也終於可以算是解脫了。
但願……能解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