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儀舟:“……哦。”
是不太好與他說,他又不是餓死鬼。
還是回去之後自己熬點藥吃吧……
謝儀舟抿抿唇,側過身去,背對著江景之半靠在車壁上,試圖用閉目養神來緩解眩暈感。
前不久她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頭暈?
難道是從王惠卿身上染來了病氣?
那也太快發作了……可如果不是染了病氣,還能因為什麼?總不能是王惠卿在喂她的茶點裡下了藥吧?
謝儀舟心裡很亂。
人一不舒服就容易多想,容易沖動,早先她要給餓死鬼取名,要他屬於自己,永遠陪著自己,就是因為病中胡思亂想,之後與他發生爭執更是……
“裝病也要裝得像一點,至少抹點胭脂,把臉弄紅些。”江景之冷聲說道。
他和當初的餓死鬼一樣,都以為謝儀舟在說謊。
可有些人生病初期外在表現就是不明顯啊,通常要一段時間後才會顯露出來,林喬說這是個人身體特性,就和有些人醉酒不會充血上臉一樣。
江景之不信就算了,還出言嘲諷,好討厭。
要是被餓死鬼知道了,一定又要抓著她的手打他巴掌。
謝儀舟有點難過,靠著車壁沒說話。
車廂裡靜了會兒,江景之的聲音響起,“若是我沒有事先命人暗中護著你,今日三小姐打算怎麼出來?該不會是等著你那意中人從天而降把你解救出來的吧?”
謝儀舟:“……”
她用舌尖抵著上顎清醒了下,緩慢開口:“多謝殿下派人保護我。”
“不必言謝。”江景之淡漠道,“我這人心胸寬廣,至仁至善,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放心,我不會挾恩圖報。”
謝儀舟忍氣吞聲,裝作沒聽懂他在用自己的話奚落自己。
“說啊,若不是我,你打算如何脫身?”江景之不依不饒地追問,“以死相逼?還是暫時妥協,伺機出逃……”
“殿下。”謝儀舟忽然抬頭,問,“宋黎杉究竟是什麼人?”
轉移話題無疑是一種屈服。
江景之瞧了瞧謝儀舟,見她面色與平常一樣柔和,只是神情沒那麼自在,聲音稍稍虛了些……不像身子不適,更像是受不了奚落逃避責問。
宋黎杉的事情,從江景之找藉口留下謝儀舟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瞞著她。
江景之接受她的屈服,幹脆道:“宋禦醫精通奇難雜症,用藥大膽,在醫藥上素以離經叛道而聞名。他的確有個繼承家業的女兒,而今正在陶洲經營著一家醫館。”
謝儀舟勉力動著腦子,“也就是說宋黎杉的身份是真的,人是假的……”
“她只是個鈎子。”江景之道。
鈎出暗處的人後,她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只需要在合適的時機死去,把水攪渾就好。
“難怪你說她註定要死……”謝儀舟記起江景之說過的話,恍然發現很早以前他就將事實告知給了她。
虧得那時候她嚇得魂不守舍,還以為羅啟明是兇手……想來羅啟明也是這樣想的,難怪他一直試圖接近她……
謝儀舟還有疑惑,“那她獻的藥真的對殿下有用嗎?”
江景之注視著她,臉色倏然一變,冷冷道:“不管她的藥有用沒用,救的都是我,而不是餓死鬼,三小姐這麼關心做什麼?”
謝儀舟:“……”
又來了!
她身體不舒適,耐不住江景之總是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她本想說幾句正事分散下他的注意力,誰知道不出幾句,又被他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