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徒弟模樣的人忙點點頭,宋津言抱著貓,貓一下竄進對面的房子裡了,工人小聲地叫起來。
宋津言的手離開指紋鎖,輕聲道:“是處理一些不要的東西嗎,這一家的主人呢?”
兩個工人面面相覷,年紀小一些的徒弟搖頭:“不是,僱主要我們全搬完,只留下一些......一些照片不要了。”
說到這,徒弟才驚覺剛剛他們看見的照片裡面其中一個男生就是面前的人。徒弟大呼一聲,被見多識廣的師傅打了一下:“就你多嘴。”然後師傅打著哈哈:“我們東西也收的差不多了,老闆你去把貓抱出來,再搬最後一批我們就給僱主把門鎖好了。”
宋津言就這樣走進了憐南的房子。
和上一次他走的時候不同,房子裡面空空蕩蕩的,角落裡面堆著四五個已經收拾出來的大紙箱。
“小貓。”他輕聲喊著,眼睛卻停在客廳櫃子上一張合照裡。
是他和憐南兩個人的合照。
櫃子上其他相片都被拿走了,就留下這一張,孤零零地呆在大大的櫃子上。
宋津言不知道心裡什麼感覺,這不是他一直要的結果嗎?
但為什麼......
小貓在書房的位置一直咪咪咪,宋津言提步走了過去,從書房窗簾的角落抱起小貓後,整個人突然有些暈眩。
他沒有低血糖這種毛病,身體也一直算健康,突然的心悸讓他想不清是因為什麼。小貓在他懷中掙紮著,他的思緒被小貓拉回來一點,輕聲安慰著。
兩個工人在門口等著他,他不好久留。
等到他出來之後,兩個人把門鎖上,搬著箱子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被抱出來的小貓不叫了,只是蔫蔫地趴在他懷中,宋津言自然不會和一個小貓計較,溫聲道:“外面雨太大了,再過幾天我再帶你出去玩。”
他和憐南在一起的時候,傍晚時分經常會帶小貓去附近的公園。
小貓在公園長大,對公園一直很喜歡。去了回來之後,每次都能咪咪喵喵很久。
進門的時候,宋津言停住了腳步。
他沒有轉過頭,只是站立在背對憐南的房子的門的方向。他的手指僵硬了一瞬,才想起來,噢憐南看不見了,因為剛剛搬家工人把可視門鈴也拆了。
這時候這個念頭才重新湧上來——憐南要搬家了。
宋津言回身看了門一眼,手下意識用了些力氣,小貓尖叫著跑出他的懷抱,他的手上被抓了深深的一筆。
血痕長長的一條,在手上,宋津言回神處理。
小貓躲在角落處小心地看著他,宋津言用水沖了十分鐘傷口,上了碘伏,再用大號的創可貼貼上,看見對面明顯在看他臉色的小貓,輕聲說:“沒關系,我的問題。”
房子裡面很安靜,外面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停了。
這一聲落下之後,房子裡面很久都沒有別的聲音。
搬家工人搬最後一趟的時候,工人們鎖門要走,宋津言輕聲道:“那裡面的東西都是不要了嗎?”
徒弟還在想怎麼回答,師父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是要那個相片吧,去拿吧,你拿了我們就把門鎖了,小情侶分手嘛,我懂的,放心老闆那邊我們也不會多嘴。”
宋津言垂著頭,聲音很低:“多謝。”
相片被宋津言拿了回來,相片被儲存的很好,一點灰塵都沒有,但宋津言還是擦了又擦,最後將相簿擺在了書房裡。
小貓做了壞事不敢來找他,他一個人呆在書房裡,眼眸靜靜地看著桌上的相片。
是葵花給他們照的相片,地點在陶瓷坊,就在憐南開的花店附近。
相片中,憐南臉上沾了泥點,他伸手去幫憐南擦,憐南亮著眸子看向他,“咔嚓”一聲,那時候葵花說:“漬,真幸福。”
後來憐南找葵花將相片要了回來,選了一個周邊都是向日葵的相框,小心地將相片裝進去,鄭重地擺在客廳最顯眼的櫃子中間。
雖然憐南沒說,但是記憶中憐南一直很喜歡相片這種東西。
他有一次問過,憐南摟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懷中小聲說:“記憶會騙人,相片不會。”但即使如此,除了葵花隨手拍的幾張,憐南並沒有主動要求過合照。
宋津言開啟自己的相簿,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病例和工作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