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杜淵公務繁忙,趙酒鴦便時常陪著杜父杜母在京城裡閑逛,有時擔心杜父杜母拘謹,甚至換了男裝,與杜母時常被錯認為母子,趙酒鴦一口一個娘,叫得杜母十分歡喜。
杜父杜母自然也瞧出趙酒鴦愛玩的性子,有時他們在家待著,也讓趙酒鴦自顧去玩,不必在家陪著他們。趙酒鴦著實悶了許久,這些日子來,不是進宮陪父皇母後,便是在家陪公婆,就連皇後都詫異她竟還有這般“賢良淑德”的一面。
杜淵也十分心疼她被這般拘著,時常勸她:“我爹孃這兒無礙的,你已陪了許久,你再這般,他們興許還要惶恐了。你想做什麼便去做,若是因著我到處拘著,我心亦有愧。”
趙酒鴦撇撇嘴:“你是該有愧,我想多同你一起,你偏忙得很。如今,你的確做到兒時的承諾,幫我將父兄的關系變好了,可你也沒那麼多時間陪我了。”
杜淵左思右想:“不如我同父皇告假幾日,陪陪你?”趙酒鴦搖了搖頭:“你告假了,那些事也沒人替你做,你歇了幾日,過幾日便加倍忙碌,哪兒有不同。”
杜淵乖巧認錯,承認自己讓她委屈了。趙酒鴦甩甩腦袋,不去想這煩心事,抬手去解杜淵的衣釦。杜淵抓住她作亂的手,見她橫眉瞪著自己,便又松開了手:“我都還不曾洗漱。”
趙酒鴦將她外衫脫了,推著她催著她:“那你快去,快些回來。”杜淵面上帶粉,疾步走去隔間,公主的屋是花了心思的,隔間有個池子,夜間便一直熱著水,倒是省事。
第二日是休沐,杜淵便不如往日剋制,與趙酒鴦多纏了一會兒,趙酒鴦稍滿足些,輕輕拍著杜淵的肩:“今日尚可,有長進。”杜淵無奈至極:“來日方長,我們該剋制些的。”
趙酒鴦頗為不滿:“你白日裡無暇陪我,夜裡也總叫我剋制,一點也不疼我。”杜淵大呼冤枉:“我就是太疼你,才想剋制著些,你倒好,總是將此事掛在嘴邊,好似我如何委屈了你。”
趙酒鴦不服氣:“就是委屈。”杜淵氣得咬了咬她的耳朵:“細水長流才好。”趙酒鴦扭頭看她:“我也是真掛心你的身子,怕你是個外強中幹,看著武藝高強,實則身子虛弱,才多問了娘兩句。”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才相擁睡下,第二日自是起得晚了,公主府上下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就連杜父杜母也不過問。
休沐日,杜淵陪著趙酒鴦去郊外玩了一圈,趙酒鴦到了竹林就來了興致,非要杜淵與她切磋一番,杜淵照舊瞧著時機想讓,趙酒鴦雖無察覺,但已經知曉自己並不是杜淵對手,遭她相讓並不樂意:“你不要讓我且試試。”
杜淵毫不猶豫點頭應下,趙酒鴦又拉著她的手:“我是說真的,你不準讓我,只要別傷了我就行。”她倒是瞭解杜淵,知曉杜淵這般應下,待會兒定還是要讓的,只是會讓她瞧不出些罷了。
杜淵只好如她所願,雖沒有刻意相讓,卻也收著力,這般對招許久後,趙酒鴦便敗下陣來,從竹子枝頭往下摔去,杜淵輕踩竹葉,飛身過去將人接住,穩穩落在地上。趙酒鴦有言在先自不會生氣,又見杜淵處處護著自己,知她武功了得,心下歡喜不已。
杜淵見她這模樣,回想起以前的事來:“你好似對武藝強的人更歡喜些。”趙酒鴦擺擺手:“我對莽夫可不覺歡喜,因著兒時難過時,是你上樹安慰我,亦是你護著我下樹,我心裡對武藝高強能護著我的人便易心生好感些。”
兩人玩到夜裡才回府,幸而兩人都不是愛講排場之人,回府動靜極小,也沒驚醒杜父杜母。
杜淵照舊去戶部當值,趙酒鴦便到處閑逛。一日,她在茶館聽書,卻聽那人道揚州來了一個怪人,聲稱自己從女兒國來,帶回兩瓶聖水,專治懷不上孩子的病,甚至能叫兩個女子懷上孩子。
按理有此聖水早該一搶而空了,原來那人叫價一瓶聖水值萬金,全大召有萬金之人寥寥無幾,更何況其中難有子嗣之人更是鳳毛麟角,還要論那人願不願花這萬金了。是故,這聖水之事便成了一個笑話,流傳到京城來了。
趙酒鴦聽著,不似旁人哈哈大笑,皺著眉思索一番,顯然是上了心。趙酒鴦再沒了心思繼續玩耍,當即回了府,叫了人過來,命他前去揚州查探此事,若真有此事,便花萬金將聖水帶回。
萬金於他人而言哪裡捨得,可對趙酒鴦而言並不值一提,縱是被人哄騙了去也無礙。夜裡,趙酒鴦將此事告知杜淵,杜淵思索一番才道:“此事只是聽聞,亦不知情況如何,我也不好辨別真假。想來你已派人過去了,照著你想的做便是。左右我這些年得的賞賜與俸祿都在你那兒。”
趙酒鴦見她一派淡然,用手指點著她的胸口:“你不怕我一夜之間就花完了?”杜淵不以為意,不論如何,皇家都不會虧著趙酒鴦,也就是她的吃穿用度差一些,便道:“萬金散盡還複來。”
趙酒鴦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若真能懷上,孩子便叫萬金如何?”杜淵微微皺了眉:“你若不嫌俗氣便行。”趙酒鴦玩著她的耳垂:“若是懷不上,我們求父皇給我們過繼一個。”
“你想要孩子?”杜淵倒從未想過此事,此番聽趙酒鴦說起,也認真思索起來。趙酒鴦眨了眨眼睛:“以前也未想過,只是你白日總不得空,我一個人玩太悶了,若是有個孩子陪我一道,興許會好些。”
杜淵低著頭思索:“要不我想法子徑直去養個孩子罷,自己生的話,你要遭不少罪。”趙酒鴦搖搖頭:“若是那聖水是假的,那你再想法子,若那聖水是真的,我想試一試。雖然我悶得慌想找人一起玩,可若那人長得跟你像,我會更歡喜些。”
杜淵聽出她的意思,十分愧疚:“對不起,我太忙了,暫時都抽不開身。”趙酒鴦反過來安慰她:“你也是為了我的皇兄,我知曉的,你替我解了煩憂,才讓我如今無憂無慮,你不必愧疚。”
不到一月,那聖水便到了趙酒鴦手上。派去的人是個心細的,將聖水的事問得清清楚楚。洗漱過後,趙酒鴦已經將聖水分成兩杯,與杜淵一人一杯一飲而盡。杜淵見她重視,也不敢輕視,比往日要主動許多,將杯子放下就去熄了燈火。
趙酒鴦見她難得如此積極,心頭激蕩,杜淵將床帳放下,摟著趙酒鴦親吻著,趙酒鴦對她難得的熱情十分受用。杜淵本就是個聰明人,這麼久的時日,早將趙酒鴦的喜好摸得清清楚楚,如今有心,趙酒鴦很快便軟癱在她懷裡任取任予。
趙酒鴦亦十分小心,怕叫杜淵有了身孕便剋制著自己,決心一晚上只躺好受著。杜淵見她比往日安分些,也立馬反應過來,知她總將自己放在前頭,萬事替自己考慮周全,心軟得不行,在她眉間耳根親了又親。
杜淵已知曉趙酒鴦的習慣,算著她的身子,雖比往常多了一次,也及時停了手。趙酒鴦早就算計好了,見她有意停下,伸手圈住她的肩膀:“還不行,這聖水才起效呢!”
杜淵抬起身子看她,滿臉詫異:“才起效?”趙酒鴦臉不紅心不跳地點著頭,絲毫不覺自己這般哄騙有什麼不對:“那賣聖水的人是如此說的,你若是現下停了,我們就白喝了。”
杜淵微微皺眉:“你怎麼不早說?”趙酒鴦見她一臉委屈,忍住笑意,在她臉上親了親:“你也沒問呀,你那般猴急,我也不忍拒你。”
杜淵一時無話,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又見趙酒鴦一派天真地看著她,終究只是嘆了口氣,低下頭親了親:“那隻能辛苦你了。”趙酒鴦得了便宜還賣乖:“那你輕些,溫柔些。”
杜淵聽了,動作又放輕了不少,惹得趙酒鴦心裡甜滋滋地喚了一聲:“傻子。”堂堂尚書狀元郎,聽妻子這一聲傻子,竟不覺不妥,以為她怪自己起初沒問清,還真愣愣地點了點頭。
趙酒鴦得償所願心滿意足,何時睡去也不知,杜淵抱著她進了池子,替她洗了洗身子,又替她擦幹換了衣裳,見她這般折騰都不曾醒來,知她累得狠了,越發心疼。
第二日趙酒鴦醒來時,杜淵早朝回來了,安排好了事務,特意回來陪她的。見她醒來,杜淵便讓人端了湯羹進來,又親手喂她吃了一些,才罷休。趙酒鴦也覺比往日都累了許多,雖沒有哪裡不適,只整個人懶得動彈,腿似乎也有些發軟。
這架勢,惹得杜母與劉嬤嬤皆以為她病倒了,硬是要找太醫來,還是杜淵攔了下來,只說已經瞧過了,留了藥方,並無大礙。這下,趙酒鴦才覺出不好意思來,她哪兒能將實情說出來。只是苦了杜淵,自己寫了一張滋補的藥方,煮了藥趙酒鴦不肯喝,又怕旁人發覺,只得硬著頭皮自己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