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趙酒鴦將人推開以後,氣呼呼地走到一棵樹下坐下,杜淵跟了過去,也坐在她的邊上。趙酒鴦抬起身子挪遠了些,杜淵又跟了過來,不等她在挪位置,連忙道:“你要如何才消氣呢?”
趙酒鴦看也不看她一眼:“我沒生氣!”
杜淵挑了挑眉,也順著她的話:“是是是,你定然是沒有生氣的。那要如何,你才能笑一笑呢?”
趙酒鴦聽她軟聲討好,心裡好受一些,轉過頭來瞪著她:“我不管你心上人如何,但你一天是我的駙馬,便不能在外頭跟別人勾三搭四的,丟我的人。”
杜淵故意擺出一副委屈模樣,討饒著:“我何時同別人勾三搭四了,我連姜寧都不敢上前攀談。”趙酒鴦哼了一聲:“你那又不是為了我,你那是怕姜寧遭你連累,休想到我面前來邀功。”
杜淵笑著,見她態度已經軟了不少,趕緊乘勝追擊:“那我同別人越發清白了,我這一路都跟在你屁股後頭,你不插手的,我可是一點都不會去招惹的,您貴人有慧眼,定是瞧得見小的一片忠心。”
趙酒鴦斜著眼打量杜淵:“你何時學會的這功夫?”杜淵一臉茫然,趙酒鴦追問著,“哄人的功夫。”杜淵笑著伸手點了點趙酒鴦的鼻尖:“我不是一直都讓著你麼?”說完就站起身來,等趙酒鴦反應過來,也來不及拍打她那不老實的手。
趙酒鴦沒有杜淵料想的那般站起身來打她,反而坐在那兒晃神,她只覺方才杜淵坐在她的邊上好生哄她時,像極了杜書媛以前的模樣,她忍不住心神蕩漾,又覺不該,怎能為這分毫的相似動了心呢?
杜淵見她沒站起來,又要彎下腰去看她,趙酒鴦這時站起身來,兩人腦袋撞在一起,痛呼一聲。趙酒鴦捂住自己的腦袋,眼裡都帶了淚花:“才說讓著我,就這般撞我!”
杜淵一手揉著自己的腦袋,一手去揉趙酒鴦的:“是我的錯,方才見你沒起身,以為你哪裡不舒服,一時不察,撞在了一處,我也不是故意的。”趙酒鴦當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杜淵在自己腦袋上揉搓的手十分滾燙,叫她匆匆拍開她的手:“不要你揉。”
杜淵從懷裡掏出一瓶跌打藥:“你塗上這個再揉,待會兒就不會腫了。”趙酒鴦毫不客氣將藥水拿過,倒在手心,在自己的腦袋上揉著,疼得倒抽氣。杜淵見著有些心疼,又見藥水順著臉頰流下,又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低頭一瞧是繡著姜寧兒時模樣的帕子,又塞了回去,拿出另一塊來。
杜淵拿著帕子在趙酒鴦的臉頰上擦拭,將流下來的藥水擦淨。趙酒鴦自然瞧見了她的動作,見她頭一回拿出來的帕子,明顯是女子才有的帕子,帕子的角落裡有繡著什麼。趙酒鴦低眸,那顯然是姜寧給杜淵的定情信物。
趙酒鴦將手中的藥瓶塞到杜淵手裡,杜淵便將剩下的藥水倒在手心,揉搓起自己的腦袋來,有藥水流下,杜淵也用帕子擦去,待兩人鬆了手,杜淵又小心地將趙酒鴦額頭殘餘的藥水擦淨,趙酒鴦反手搶下帕子,也替杜淵擦淨。
兩人共用一塊帕子,起初不覺異樣,趙酒鴦放下手時才覺帕子燙手,一甩扔在杜淵懷裡,什麼話也沒說,抬腳就走,杜淵將帕子收好,也跟了上去。
這般一折騰,趙河明和李思兩人也趕了上來,他們在後頭喚了幾句,趙酒鴦便停下腳步等他們。趙河明早就聽說過他的皇妹和妹夫動不動便要大打出手的,他原以為兩人跑到前頭來定是少不了要打一架的,方才追上來時,竟只瞧見兩人並排走著,沒有動手的樣子。
趙河明只覺稀奇,牽著三人的馬趕緊走上前仔細打量著兩人,果然看見杜淵的額頭似有一些紅腫,再看皇妹身上臉上都好端端的,便以為這一回單單是杜淵捱了打,走到杜淵邊上,拍了拍她的肩。
杜淵不明所以,趙河明又走到趙酒鴦邊上,拉著她走開兩步,輕聲道:“你也別太霸道了,將人都往外推,你不喜歡,別人可喜歡著呢。”趙酒鴦將他推開,不搭理他,徑直接過自己的馬,縱身一躍,上了馬,走開了。
杜淵動作也快,跳到自己的馬上,從趙河明手上拿過韁繩,也騎著馬走到趙酒鴦邊上。趙河明見狀,氣得沖兩人大喊:“你們兩個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他這一路替她們牽著馬,兩人竟是一句謝也沒有,他堂堂當朝太子,竟成了她倆的馬夫!
李思也騎上馬走了過來:“你還不上馬?待會兒又追不上人了。”說完,也提著韁繩跟了上去,趙河明只得趕緊爬上馬跟上去,會武功的三個人都走了,他留在這裡太危險。
四人到了鎮子上便又下了馬,牽著馬走著,天色不早了,幾人尋了一家客棧。李思滿身江湖氣,將韁繩往小二身上一扔:“照顧好我們的馬,給最好的草料。”一馬當先就進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