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粉。”
“對!就是這個。”鹿嵐道,“車上有兩個人,坐車的就是那什麼私生粉,開車的是她親戚,好像還酒駕了……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就聽見有人在那哭。”
“而且那攝影棚燒得挺厲害的,好像還有一個藝人受傷了,那群人正在忙著叫救護車。”
低頭編輯訊息的時驚弦問:“你看清那個藝人是誰了嗎?”
“沒有哎,但不是易仁。”鹿嵐雙手交叉枕在腦後,“因為我看見他了,他還喊著隊長隊長什麼的,受傷的可能就是那個隊長吧。”
“怎麼啦?”他歪頭看緊盯著螢幕的時驚弦,“你想處理易仁嗎,我去找周叔叔幫個忙?”
“不用。”時驚弦抬手,像摸什麼小動物一樣摸了摸鹿嵐後腦的軟.毛。“你已經幫我大忙了。”
“……哎?”
鹿嵐滿腦袋問號,但沒等他追問,時驚弦已經伸手去攔了車。
楚晚泓也很快走了回來,他和時驚弦坐在後排,鹿嵐一個人被扔在了計程車前排,只能透過後視鏡看兩人的動靜。
雖然自詡有一個醫生發小,但鹿嵐平時親眼見血的次數並不頻繁。軟塌塌的繃帶從手臂上剝離下來時,受傷的楚晚泓還沒什麼反應,鹿嵐卻已經驚訝地脫口道。
“怎、怎麼會這麼嚴重?!”
時驚弦也不由皺了皺眉。
他剛剛看見楚晚泓的手指就覺得不對勁,等傷口.暴露出來,心中最壞猜測就成了真。
楚晚泓這次水下取景時間太長,盡管有厚厚一層繃帶阻隔,傷口依舊被泡得腫.脹泛白。最嚴重的地方,尚未痊癒的傷口嫩.肉甚至都微微翻了起來,看起來比昨日鮮血淋漓時更加嚴重。
而且,時驚弦能夠明顯感覺到,楚晚泓的雙手雖然因為長時間浸泡而略顯冰冷,他身上臉上的熱度卻無法抑制地燒了起來。
時驚弦並指探了一下,對方耳後的溫度熱得燙人。
傷勢未曾痊癒,再加上渾身濕淋淋地站在寒夜裡,楚晚泓到底還是病倒了。
他這麼一燒,自然就沒辦法隨便找個診所簡單包紮。計程車最後還是拐道去了距離最近的顧葉寐所在的三甲醫院。
所幸下車時,楚晚泓意識還清醒著,走路還不太用人扶。不過他的精神也就撐到了急診,等時驚弦好不容易找來一把椅子,楚晚泓已經連客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雖然已經入夜,急診室依舊人滿為患,別說床位,連屋裡屋外的座位上都擠滿了打吊瓶的人。
顧葉寐有個學長在急診,正好在當值。不過他也正忙得腳不沾地,連楚晚泓手上的傷都是時驚弦重新幫忙包紮的。
楚晚泓燒得厲害,學長最後還是給他開了吊瓶。不過真要等這三瓶大針輸完,天都該亮了,學長幹脆道:“葉寐,不然你把人帶回去輸吧,反正你也會拔針,在這待著吵一晚休息不好,病好得更慢。”
時驚弦猶豫了一下。
他回頭看向低著頭的楚晚泓,對方頭發已經半幹了,毛茸茸地正落在站著的他手邊的位置。
因為發燒,楚晚泓膚色偏白的脖頸和耳後都已經染上一層薄暈,在白色的醫院燈光下暈開一片潤澤如玉的手.感。
意識不太清醒,楚晚泓的反應也有些遲鈍,等他抬起頭時,那雙碧色眼眸被燒灼的水汽染得更加濕漉漉,明明沒什麼特殊的表情,看起來卻顯得外可憐。
就連一旁的鹿嵐見了,都忍不住對自己之前的想法産生了懷疑。
他究竟是怎麼把對方誤看成可怕的水鬼的?
學長又道:“另外,你們今晚也記得多看著他一點,我看他燒得挺厲害,雖然現在沒症狀,但不知道之後會不會轉成炎症。”
鹿嵐小小聲地問:“要陪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