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主就一五一十地把大致過程講了一遍。
右護法聽著聽著,就開啟了腰間那把隨身攜帶的摺扇。這把摺扇是他慣用的武器,平日輕易不會離身,但現在尚屬早春,還沒到扇風的季節,他也有些時日沒在習練之外動過了。
結果現在,右護法卻是越聽越上頭,即使開啟了摺扇,最後也還是忍不住道:“少主若想嘗桂花蜜,屬下也會做。”
小少主乖乖點頭,滿懷期待地提議:“那我們也可以用雪水沏蜜嗎?”
雪水真的好喝哎。
右護法:“……”
他忍不住又用力扇了兩下。
這些都是題外話。小少主把事情經過講完,解釋道:“爹,你們可能誤會了,其實我和白宗主昨夜也沒有過多接觸,聊完之後我就睡下了,白宗主就歇在了隔壁書房裡。”
他也不想讓教中誤會自己和白清漣有什麼過於親密的關系,免得幾人為難。
教.主卻沒怎麼被勸解成功,他皺眉:“那白清漣為什麼會送你劍穗?”
把定情之物亂送,擺明瞭還是居心不良。
小少主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的記憶裡,自己之前和白清漣並不認識。
他們正說著,院落外就有護衛前來彙報,說是白宗主回來了。
教.主一聽就又抬手按上了腰間的刀柄。:
“在哪兒?”
護衛勉強頂.住了教.主無意識間散溢的威壓,艱難道:“白宗主他,他是從山腳下正門上來的……”
山腳下正門?白清漣出去了?
左右護法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讀出了明顯的疑慮。
杏林堂到山腳正門少說也有幾十道明關暗卡,白清漣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地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的?他又為什麼會主動露面,從正門回來?
轉瞬之間,兩人已經腦補出了不知多少陰謀詭計。另一位姍姍來遲的當事人,卻仍是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
白清漣仍穿著一身雪色長衫,只是這一身外袍去了暗紋,僅剩一片古樸的素色。沒了隱現的華貴暗紋,他整個人更像一塊被打磨光滑的寒冰,即使在春日陽光下,反射.出的依然是冰徹入骨的凜然寒光。
不過這種如冰似霜般的氣息,卻被他手上提的那包東西打破了。
——那是一大疊沉甸甸的紙包,少說也有十幾個,都是用精緻油紙包好的,紙包外面還用代表不同種類的異色絲線捆紮著。紙包最外面兜了一層半透明的紙,上面寫著三個筆畫繾綣的字。
留芳樓。
時驚弦多看了幾眼,就發現單憑紙包外面的絲線顏色和紅帖標簽,淩堯的腦海中已經自動辨認出了那些點心的種類。
……這位小朋友究竟是吃過多少次,才能對留芳樓的點心這麼熟悉。
一大早被這麼多人圍住院落,白清漣也依舊面色無波,缺乏應有的驚訝反應。他越過層層守衛,直接望向了被三人護在身後的小少主。
“少主昨夜休息可好?”
白月光開口這麼客氣,時驚弦也不好回以別的態度,他點了點頭:“多謝白宗主,我後來就睡下了。”
教.主實在無心讓兩人繼續接觸,他冷眼看向白清漣,語氣比少主冷硬得多:“白宗主,可否請你解釋一下昨夜種種行徑?”
白清漣此時才終於抹去了那種事不關己的冷漠氣息,他望向教.主:“前輩可否借一步說話?”
教.主皺眉,其餘眾人也瞬間被激起了警惕。
白清漣淡淡道:“此事事關宗門要密,不宜外傳。”
因著拐帶小少主的事,在場魔教眾人對白清漣的觀感都不怎麼樣,聽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也頗感不可思議。
然而更不可思議的,卻是教.主居然同意了密談的事。
和昨日將白清漣放進魔教一樣,教.主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決定。只是魔教歷來上行下效,既然教.主已經下了命令,其他人自然不會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