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驚弦點頭:“對,就是我。”
季軒然一個人的血液就能讓源逍進階,現在沒了他,源逍就不得不擄走十幾個藥劑師去反複實驗。
藍洛海薄唇緊抿,額角隱隱凸起了幾條青筋。
時驚弦察覺了他的異樣:“殿下?你還好嗎?”
“我沒事。”
藍洛海聲音低了下來。
“只是覺得,源逍死得太輕鬆了。”
時驚弦笑了笑,當初季軒然被扔進裂齒果叢裡,現在源逍被裂齒果咬死,一報還一報。
他說:“也算物有所值,給裂齒果當花肥用。”
藍洛海不置可否。
見他仍未釋懷,時驚弦伸手拍了拍對方的手臂,安慰說:“多謝殿下關心,源逍欠我的,我會自己討回來。而且,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藍洛海視線下挪,盯在對方搭住自己的手背上。
然後,他抬起另一側的手,學著時驚弦的動作,也回碰了一下對方的小臂。
“好。”
皇子殿下的神色和語氣太過平淡,時驚弦也沒察覺這個動作有多親密。藍洛海的手順著他左臂滑下來,很快就收了回去。
倒是對方擦蹭過自己左手腕時的感覺,讓時驚弦忍不住愣了一下。
時驚弦自己有個習慣,每到精神緊繃或者一些關鍵時刻,都會無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左手腕,像是那裡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安心一樣。
可在時驚弦有限的記憶裡,他並沒有在左腕上佩戴過什麼東西,他也不記得這個習慣究竟是什麼時候養成的。
就在剛才,左手腕被藍洛海虛虛圈住的那一瞬間,時驚弦突然湧.出了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和季軒然無關,和這具被接管的軀體無關,純粹是時驚弦自己的反應。
他匆忙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對方眉眼英俊,神色平靜,毫無異樣。那雙湛藍色的眼眸宛如一盆澄澈清水,澆滅了時驚弦的所有波動。
不一樣……這和他想回憶起的東西不一樣。
轉瞬即逝的熟悉感宛如一條細長遊魚,從時驚弦匆忙握緊的指縫間溜了出去。
遊魚入海,再無處尋覓。
他到底忘記了什麼?
因為這突然的插曲,時驚弦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藍洛海叫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什麼……?”時驚弦後知後覺的捕捉到一個字音,“地點?”
“那些藥劑師被關的地點,”藍洛海重複,“你有想法嗎?”
“哦,對,我有。”
時驚弦勉強集中了一下.注意力,才繼續解釋:“源逍進階時需要裂齒果的毒素,他關那些藥劑師的附近肯定會有活的裂齒果。有智植物會對自己的同類産生感應,問一下其它的裂齒果,就能找到地方。”
他拿出一張地圖:“剛剛在城東研究所的時候,我已經問過裂齒果,它也把位置幫忙找出來了。它在皇城能感應到的同類只有一株,應該就是源逍挾持藥劑師的地方。”
一行人順著地圖導向找到了指定位置,很快在附近找到了一株裂齒果。在藍洛海的保護下,時驚弦迅速用能量安撫了這株野生裂齒果,並順利化解了對方的敵意。
用準備好的晶石收買了裂齒果,隊伍隨即在四周尋找起了人類活動的痕跡。只不過這次源逍的藏匿外小心,隊伍把方圓兩公裡翻了一遍,都沒能找到能藏.人的地方。
最後,還是啃完晶石的野生裂齒果幫了忙。它戳了正在犯愁的時驚弦幾下,等時驚弦回過頭去,就用自己的藤蔓猛地砸向了不遠處一棵枯木。
枯木被砸碎的聲音驚動了隊伍,藍洛海當即把時驚弦拉到了身後。不過裂齒果的動作也很迅速,它又狠砸了兩下,就從開裂的枯木根部砸出了一條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深處隱隱有微風吹來,顯然,裡面空氣是流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