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算啊,打是親罵是愛……”裘嫋嫋在一旁搶答,正愁找不到藉口的祁幼安連聲附和,“對對對……”
四人來到祁幼安她們的住處,宋澤蘭讓下人上了茶水糕點,又找出寧芳送給她的鞭子交給裘嫋嫋,裘嫋嫋收好後才肯坐下說正事。
“我和華姐姐來這裡,是希望祁幼安能收留我們一段時間,”裘嫋嫋嘆了口氣,看向祁幼安可憐兮兮道:“你殺了我三皇姐對吧?她師傅是我們西越的大巫師,眼下已經來了東啟,不僅要替她報仇,還要抓我回去做下一任大巫。我真的不想回去,一旦回去了,我跟華姐姐就再也沒有可能了,還要受那老巫婆荼毒,好歹咱們也有些交情在,祁幼安你應該不忍心我以後過得悽悽慘慘日日以淚洗面吧?”
祁幼安差點兒忘了她與裘媚兒是姐妹,因這一席話又升起了戒備,對上賣慘的裘嫋嫋也沒有心軟,“……”
裘嫋嫋等了好一會兒,見她仍是沉默,靈光一閃,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宋澤蘭,“宋大夫,蘭姐姐,你心地善良肯定不會見死不救吧?”
宋澤蘭確實不忍拒絕,斟酌著問道:“我和安安皆不瞭解你口中的大巫師,若是對付了她,可能讓你以後不必再躲躲藏藏過日子?”
裘嫋嫋重重點頭,“不過還是需要躲一陣子,蘭姐姐你有所不知,在我們西越,大巫地位超然身份尊貴僅次於女皇,若是大巫師死了,母皇堅持不了多久就一定會另擇大巫,到那時我就徹底自由了。”
說來,也是祁幼安害得……
尚在襁褓中她就被大巫師那個老妖婆預言與巫術上極有天賦要收她為徒做下一任大巫,好不容易出了個野心勃勃的三皇姐陰差陽錯搶著當了大巫師的徒弟,沒成想三皇姐命不夠硬,竟悄無聲息死在了這個混蛋手裡。
這般想著,她又幽怨地瞪了眼祁幼安,祁幼安忽然就被她看的心虛了,“行行行,你倆把大巫師殺了我就帶你們去軍營躲一陣子行了吧?”
這回倒是抱著劍的明韶華開口了,“多謝,只是……那大巫師不好對付,我與她交手幾次都沒討到什麼好處,不知祁小將軍可否施以援手?”
若是裘嫋嫋開口,祁幼安還可以考慮一下,偏生是她開口,當即便呵呵冷笑,“不可,我乃朝廷人士,不宜與江湖人交往過密。”
明韶華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幹脆利索地拒絕,笑容微微一凝,才拱手道:“那……在下便不勉強了,祁小將軍肯收留我與嫋嫋,在下便已感激不盡,日後若用得到名門山莊的地方,請盡管開口,在下甘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祁幼安撚起一塊糕點咬了口,沒有接她的話,氣氛頓時便怪異起來,安靜的落針可聞。
連粗心大意的裘嫋嫋都察覺出了不對勁兒,探究的眼神看看祁幼安,又看了看明韶華,一本正經地下定論道:“你倆都很不對勁兒,到底有什麼瞞了我?”
之前華姐姐百般猶豫不願找祁幼安和宋大夫幫忙,現在祁幼安也出乎意料地拒絕幫忙還陰陽怪氣譏諷華姐姐,明顯不是祁幼安的作風,在她心裡,祁幼安與她的娘親寧夫人還有宋大夫都是極好的人,是值得信賴相交的朋友……
明韶華大抵已經猜到了緣由,低頭不語,裘嫋嫋看在眼裡開始急了,起身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明韶華,你個悶葫蘆,你跟我出去一趟。”
看著兩人走出去,祁幼安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向宋澤蘭道歉,“對不起媳婦兒,我不是故意要鬧得這麼難堪的,都怪這張嘴,實在太欠兒了。”
說著,她順手朝自己嘴巴上使勁兒拍了一下,宋澤蘭忙握住她的手腕,溫柔眉眼裡多了些心疼,“安安,你這是做什麼?不是你的錯,我怪你作何?”
其實祁幼安也打心底裡覺得自己沒錯,聽宋澤蘭這般安撫,便也多了些委屈,“她不拿我當朋友,我憑什麼幫她?為她幾兩銀子嗎?我有媳婦兒你這個千金難求的小醫聖養著,缺她那仨核桃倆棗嗎?”
上次給明韶華解了毒,明韶華給的醫藥費連同住宿的銀子加起來足有五千兩了,出手之闊綽,可不是祁幼安口中的仨核桃倆棗。
只是見這人控訴委屈,還不忘拍自己馬屁,宋澤蘭便止不住唇邊笑意,輕輕將人攬入懷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後背,“那便不幫明小姐了,我也不希望安安你去殺大巫師,今時不同往日,你如今已是平崖山的主將,萬一你受了傷,被知曉後必然會造成軍心不穩,再與蠻人開戰,免不了要吃虧的。”
祁幼安還是不太開心,低低嗯了聲,“不過嫋嫋口中的那個大巫師還是要解決的,不然我不放心離開。”
她從宋澤蘭懷裡退出來,伸手輕輕撫上宋澤蘭的小腹,“原本還想著讓你休息一日,明日帶你去看望小晚和外公他們,現在看來還是別去了,待在府裡比較安全。”
寧發財住在將軍府,而張晚則隨著小滿和雲若在距離佑寧城三十裡外的一處大別院。
那裡住的都是雲若和小滿為祁幼安精心培養的一批乞兒,大部分都是張晚的同齡人,平日不只訓練,也跟著夫子讀書識字,儼然像個小學堂。
小滿覺得那裡更適合小晚,不僅有許多玩伴,也方便自己貼身伺候她,便沒有聽從祁幼安的安排,徵得小晚同意後便將人帶到了那裡讀書習武。
祁幼安在平崖山的時候,便收到小滿來信說小晚在那裡很適應,性格也漸漸活潑起來,讓她很放心,但回來一趟不容易,她還是想親自去看一眼,可偏生計劃趕不到變化,裘媚兒都死了那麼久,居然還冒出來個為徒報仇的師父。
等解決了大巫師,她怕也沒時間去別院看望自己的小徒弟了。
祁幼安在心底遺憾地嘆了口氣,不過宋澤蘭並未察覺,注意力和感官都集中在她摸過來的那隻手上,禁不住羞惱,白皙如玉的臉頰也染上一抹紅暈,“安安你……你還沒有摸夠嗎?”
昨夜,還有回來前的那一夜,這廝睡前纏著要摸孩子,睡醒了第一件事也是要摸,睡著了也要將手搭在她肚子上,實在太羞人了。
這會兒就更得寸進尺了,青天白日也如此不安分,她豈能再縱容下去?府裡那麼多下人,若是被看到了,她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
祁幼安一抬眼,就看到她溫婉清麗的眉眼含著薄嗔,不由訕訕拿開手,“夠了,不摸了,媳婦兒你先自己待一會兒,我出去安排一下,不能讓可疑人員混進咱們府裡。”
她戀戀不捨站起身,見媳婦兒還在不滿地盯著她,便不敢再磨嘰,快步走出了房門。
內心卻在哭唧唧,媳婦兒真是太無情了,那可是她的親親寶貝女兒,她喜愛到了骨子裡,摸一摸怎麼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