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六十章潦草散場
陳暮回到家頻繁地往程楠姐姐那裡跑,把那幾天落下的活兒補上,味覺失去了有一個月左右,一週瘦了八斤。母親看著她也很正常除了不講話,也沒有任何問題,不免也擔心。
吃飯的時候她會發呆愣神,很多次母親敲著盤子問:“碗裡幾粒米”的時候才緩過神。草草扒拉幾口,跟母親說:“媽媽天一熱咋不想吃飯啊,嘴裡除了苦感受不到別的味道,嘴巴還特別臭。”
家人帶著她去查了胃超,幽門螺桿,胃鏡,沒啥大問題,胃炎嚴重,之後又去看中醫,中醫說的什麼脾虛,胃熱,啥玩意上熱下寒,聽不懂,又是紮針又是貼藥的,不管用。
六月過去了,21天,一個習慣的養成,陳暮除了養成了吃飯愣神的毛病,什麼都沒有養成。
陳暮覺得蘇棠應該淡忘了她糟糕的樣子了吧,拱起勇氣再聯系蘇棠:“過的好嗎?”
“很好,我談戀愛了。”
天塌下來是什麼感覺,大概是這個吧。
“男的女的。”
“女的,女我很好,很周到,也很照顧我。”
“祝福你。”說完陳暮就後悔,她不想祝福,她想要蘇棠。
那天,應該是陳暮的生日,下著雨,陳暮跑到外面給蘇棠打電話,蘇棠不接,她就在外面淋雨給蘇棠發訊息,她的手沒辦法打字,就發訊息,斷斷續續,基本60秒,也有幾秒的是因為手指不聽話,中斷了,再從新發……
陳暮後來反感過生日,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陳暮送了她一個訣別的生日禮物。
她給蘇棠打電話,蘇棠不接:“你很冒昧。”
她給蘇棠發訊息,蘇棠回:“祝你幸福,找個對你好的人吧,我刪除你了。”
是的蘇棠又刪除了她,隨手丟棄,像一個破抹布一樣。
那天她回去像一個落湯雞一樣,母親看見她說路上沒人說你是神經病吧。
她突然心有不甘,反複加蘇棠,反複跟她說,可謂是騷擾。
騷擾無果。陳暮死心。
陳暮想著死了吧,死了就好了,從那天起,陳暮幾乎沒出過門,關著窗簾在房間,沒洗過澡,沒刷過牙,沒洗過臉,大概有一週。
除了吃飯會正常出現在母親面前,其餘時間全在屋裡,母親在外面嘟囔她,她跟母親解釋她在剪影片,剪個毛影片,她在房間躺的像個死豬。
一週,母親說,你再不洗澡都長毛了,洗澡滾出去,不管幹啥,別在家。她想著是,再不出去母親都快神經病了。每天吃飯眼神偷看她,看的她都心疼了。
就這樣,她又開始自救了,她看著僅剩的還在互相關注的社交工具,她不敢動了,她怕蘇棠拉黑。
一天天日子過去了,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無意間在小紅書上看到一隻手,那隻手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是蘇棠的。她做了攝影師,做起了婚禮跟拍。
為她欣喜於找到喜歡的方向之外同時覺得悲哀,她以前曾跟她說過的她適合,但蘇棠不以為然,可能是她的新女朋友鼓勵的吧,陳暮想。
後來,註冊了一個抖音小號偷看蘇棠的抖音,發現了一個騙局,蘇棠又和小句號搞到一起去了。
一種被欺騙的深深的屈辱感襲擊而來,騙子!惡心,去死,陳暮當時心裡的想法。蘇棠我再也不會接住你了,你個騙子,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騙子的?
陳暮那時已經開始恨蘇棠了。後來她也是靠著這點恨意活下來的———
“她是死是活,幸福與否與我無關。”
她注銷了微博小號裡面全是她記錄的和蘇棠的日常,幸福的,開心的,痛苦的……
她把蘇棠的照片資料上傳到雲盤找了一個隱秘的不能再隱秘的角落,自己甚至都找不到的那種…
備用手機裡的全部清除,常用手機裡全部隱藏……欺騙自己刪除了。
刪除了蘇棠的外賣地址,購物地址,取消了兩城天氣提醒。
看著兩人互關的音樂賬號,上面顯示500多快600天了,如果不是中間取關過一次重新計算,應該會有七八百了吧。陳暮點了取關,注銷掉了賬號,9年的賬號,裡面有她聽歌的所有習慣,就這樣注銷了。
關於蘇棠,她此後沒有再提過一次,只在一篇博文中提到:“我自認是個念舊且固執的人,一首歌我可以單曲迴圈半個月以上。每次聽歌時間兩個小時往上那種,並且不覺得膩煩。一個網名,甚至一個賬號能用十多年不換。其實,中間不是沒有過想換掉的想法。但是固執的覺得,屬於我的記號,就該如烙印一般,在我生命裡。可我卻注銷了用了9年的網易雲賬號,因為一場可笑的感情?
僅一句一場可笑的感情,草草總結她的兩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