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再多留蘇棠一夜,她們可以喝喝酒,江湖氣一些,杯酒釋恩怨,把過去一筆購銷。同過去說再見,再表白。
她想著喝著酒,就著飯菜,更日常一些,跟蘇棠聊聊,說說她過往的種種委屈,她其實心裡有坎兒沒過去,有疙瘩沒解開,想借酒勁兒,把那些藏在心底,別扭不肯出口的話慢慢說出來,把疙瘩解開,說完再不提。
如果那天她們能好好聊聊。
如果不是蘇棠一味的逃避。
如果陳暮不受情緒挑撥動主動出擊。
蘇棠話難聽,陳暮話一樣不好聽,陳暮好好的一場表白策劃,在那天下午往反方向跑偏了。
這件事情其實不是蘇棠一個人的錯,現在的陳暮也得這樣說。
確實如歌詞裡所唱:“倘若那天,把該說的話好好說,該體諒的不執著……
可惜沒如果。
蘇棠把陳暮丟在人兩人這兩年相見必經的大路上揚長而去。
陳暮不知道蘇棠是什麼心情回到家裡的。
說實話,這次陳暮不知道什麼感覺,她直接崩潰的坐在路邊嚎啕大哭,哭的驚天地,泣鬼神的,為了找煙,東西散落一地,有路人來幫忙,讓她給罵走了。
她們可能覺得陳暮大概是個瘋子,或者是個大過年被丈夫從家裡趕出來的女人吧。
她哭的手腳已經開始發麻,她知道,再哭下去,她就僵硬在這裡了,會被路人送進醫院,我努力平息情緒,哆嗦著手指,訂房訂車,她不敢回家,她滿心期待,雀躍無比的跟蘇棠出去,父母是知道這事兒的。她若這樣回家,父母估計得找蘇棠家裡去。
因四肢不受控,東西散落一地,拖著虛浮又僵硬的雙腿踉蹌的,趴路上撿,手指卻捏不起來包包裡散落的口紅。
那大概是陳暮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刻吧,那時的陳暮想,然而並不是,次年六月份還有更難堪的時刻。
到了酒店,她哆嗦著手脫掉衣服,不洗澡,不刷牙,不卸妝,不洗臉,只叫了幾瓶酒。坐在單人沙發上喝酒,抽煙,醉了,就躺床上喝,啤的果的白的,混著喝,身上床單上全是因為手抖撒的酒。
第二天陳暮是在一堆酒瓶中醒來的,胳膊上還印著江小白的酒瓶輪廓。
也沒洗漱,圖了點香水回家了。走的還是來時的路,推著行李箱,心境卻不同,說不上來,說不上來是個什麼心情。
到現在陳暮都說不上來那是個什麼心情。
一路上的深呼吸和,跑跳高抬腿,讓她感覺好點,不至於哆嗦。
回家陳暮把行李箱放在門口:“媽,我回來了,住六樓幹啥,一路上抗箱子累的我腿打哆嗦,我買了東西在包裡,你拿出來給小孩吃吧。我睡會兒。”
“不著家的狗,回窩就睡,蘇棠呢?不是一塊出去的嗎?大過年的,都上午了,也不知道喊人家來吃個飯?一點禮數沒有,你吃飯了嗎?”母親在身後嘮叨。
陳暮:“她回家了她家有急事。”
鎖上臥室的門,陳暮哆嗦著翻找上次醫生給的藥她記得剩了四分之一沒吃。
她真的好想睡過去,什麼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