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清高者的獻祭
那一夜，陳暮沒有睡著，她不知道故事裡的另外兩個人有沒有睡著，她只知道自己輾轉反側地問自己：“還要嗎？要爭嗎？
月光像把解剖刀剖開窗簾，陳暮蜷在飄窗上反複擦拭星座手賬的皮質封面。鋼筆在”摩羯座”圖騰處洇出墨團，暈染了剛寫下的批註：「愛是違背天性的獻祭」
陳暮蜷在沙發裡，手機螢幕在黑暗中泛著冷光。林梔的抖音私信還在不斷彈出，每句話都像一根針紮進太陽穴：
小句號：「她胃不好還總喝酒，每次都是我煮小米粥哄著吃」
小句號：「上個月她急性腸胃炎是我照顧的她」
小句號：「對了她身份證在我這裡，跟她說讓她拿走」
…………
小句號的最後一句話好像是停留在：「我不喜歡爭，你要喜歡趕緊領走…」 大有一種你要你拿去的大氣。搞得陳暮覺得自己格局很小。
陳暮這個人假清高的狠，一直以來不是沒想跟人嘗試過，只是還在曖昧階段的時候，就是聊天階段。一旦發現別人的心思，要不然果斷拒絕拉開距離。
也有那種把她當被選項的，她比任何人跑的都快，她一直是個不願意在這種事情上爭搶的人。
可是蘇棠，她不確定了…半年的時間，她好像已經把這個女人刻進了骨子裡，烙印在心頭上，真的要折斷斷肋骨掏出心送拱手相讓嗎？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打電話問周揚，周揚破口大罵！罵得不是蘇棠，也不是小句號———
而是她。
”你他媽就是犯賤！”周揚的吼聲震得手機發顫，”人家在床上顛鸞倒鳳，你在這兒演苦情劇女主角？”
“我早就跟你說了及時止損，盡早抽身！一個水龍頭的水忽冷忽熱，肯定不是一個人在使用！你他媽還上趕著去洺州，跟人當通房丫鬟嗎？！！”
周揚的字字句句都像一個大錘，砸碎了陳暮強撐起來了精神。
“顛鸞倒鳳”陳暮腦子裡突然出現畫面，那個她吻遍全身，在她指間綻放，耳邊輕喘的人，不在她身邊的時候，也會那樣和別人嗎？胃裡一陣翻用跑去廁所一陣幹嘔。
哪有東西讓她的吐，天都亮了，她上頓飯還是昨天中午拍給蘇棠的餐廳死難吃的白菜粉條子。
對了，那個女孩，她叫林梔。
一個算得上挺漂亮的女孩，從照片上看不太出來，但應該不難猜，個子是比陳暮要高的。
圓圓的臉蛋，濃眉大眼，穿著有時酷酷的。只是眼睛，沒有蘇棠有靈氣。對於陳暮來說沒有記憶點。工作應該是和中藥打交道的，別的陳暮沒辦法形容。因為到現在，陳暮對她就只是這個印象，即便後來陳暮心理出問題以後經常會偷看看姑娘抖音，也依然是這個印象。
第二天上班，陳暮給蘇棠發過去影片電話，蘇棠接了，看著鏡頭裡憔悴的姑娘，眼神不在有光，也沒有了之前的眷戀。陳暮心疼，卻又不忍責備，陳暮想輕松地和她對話，發現自己做不到。
那是自己第一次和蘇棠對話滿是嘆息，她理智的知道自己該走的，轉身瀟灑的離開，可是，陳暮鬼使神差地選擇了後者。她想抓緊，不放開。
可是她敗在了距離上，和蘇棠那裡，她不知道昨晚她失眠的時候，另外兩個主角聊了些什麼。
蘇棠：“我和她和好了，我們不要再聯絡了，我答應她的以後更跟你，打完這通電話我們互刪吧。”
如果現在的陳暮知道三年之後依然是這個結果，甚至不如這個結果，她想她會聽話刪掉的。當局者迷，她不願意，她極力挽留。
她甚至從客觀主觀哲學角度去給蘇棠分析：
“1.你們有了我這個隔閡，不會和好如初了，長久不來的信任崩塌。
2.你有過第二種選擇證明你動搖了，你不會再專心了。
3.我是局外的人，我是你和她情感出現問題我才出現的。我反而不會對你有信任危機。
4.我現在已經離不開你了，我不捨得放手，這是最主要的”
電話裡陳暮語無倫次，辦公室裡坐不住，只能跑天臺上邊哭邊勸說，第二次，她在蘇棠面前哭，說著沒尊嚴的話。
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可是那一刻她覺得什麼清高，什麼三觀，什麼原則，什麼自尊心也沒有蘇棠重要……
後來她才知道，自尊心比什麼都重要。
自己都不尊重自己了，誰還會尊重你？
就如同當時的蘇棠一樣，冷靜沉默地聽著陳暮喋喋不休，最終選擇了放棄陳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