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蘇棠從沒給過她具體住址,只說在洺州的老城區,靠近仁心醫館,離她上班的銀行很近隔一個街區,她曾經從地圖上找過去,那附近居民區不少,要怎麼找?她甚至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找到,可她就是坐不住。
車窗外的夜色漆黑,路燈像被拉長的光點,飛速向後掠去。陳暮的手指緊握方向盤,指節泛白。
“如果她真的有事呢?”
“如果她只是喝多了沒看手機呢?”
“在家喝的還是在外面?”
“是否還清醒呢?最近傷害女孩的案子頻繁出現,她安全嗎?”
她猛地踩下剎車,車子停在省道邊馬上要出城的應急車道。
手機螢幕亮起,她點開——仍然沒有回複
陳暮深吸一口氣,緩緩靠向座椅。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甚至沒有資格質問蘇棠。
她們算什麼關系?不是情侶嗎?為什麼連她的家庭住址都不知道?
先告白的是蘇棠,她當時沒說什麼,可是在十一中下旬的時候,她給了蘇棠一個正式的告白,蘇棠也接受了。
她也在心裡像蘇棠許了諾,這雙手牽住就不松開,她不會去羨慕別人的貝殼有多大有多好,她只要蘇棠一個就好。
她們因為疫情異地居多,見面很少,只在週末,蘇棠休息的時候,來這裡住上一兩晚,因為陳暮從外地回來一直住家裡,人多不方便,她們甚至把陳暮縣城的酒店住了一個遍。
曖昧?戀人?還是……只是她單方面的一廂情願?還是蘇棠真的有個人,而她只是蘇棠的床伴??如果真的是這樣,蘇棠就太看輕她了。
淩晨1:40,陳暮回到家。
她坐在床邊,盯著手機。
蘇棠最後一條訊息仍然停留在“和朋友喝酒呢,摔傷了”再無下文。
陳暮點開對話方塊,手指懸在鍵盤上很久,最終只發了一句:
“安全到家的話,告訴我一聲。”
然後,她關掉了手機。
第二天早上11:20,蘇棠終於回複。
“昨晚喝多了,直接睡了,沒事。”
沒有解釋,沒有抱歉,甚至沒有問她為什麼半夜發訊息。
看著這條訊息,陳暮不是沒有失望,她很失望。但看著蘇棠發來的摔傷的照片,心疼又湧上心頭,她給蘇棠點了份外賣,問蘇棠具體門牌號和小區名字,她只說了讓送到中華小區門口打電話就好。
明顯的防備,讓陳暮很受傷和失落。身體都交換過那麼多次了,為什麼還是對自己的心防這麼重,陳暮下單交了一份白粥,順手叫了點跌打損傷的藥。
關心道:要送你去醫院看看嗎?感覺挺嚴重的,室友在不在,我過不去讓她陪你去行嗎?實在不行我現在過去”
蘇棠那邊很快回複:“不用,麻煩人家幹啥。”
看到這句話,陳暮很想跟她說:可不可以把室友聯系方式給我一下,我跟她說是你妹妹都好,只是有時候我不在,她可以幫我照看一下。
但是因為之前問過一次,被蘇棠用別的話題岔開,沒再張口問,只是心中升起的不僅僅再是無力感,陳暮能感覺到有顆叫疑心的種子,在心裡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