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意弦蹙眉,連‘老公’都叫上了?
叫過很多人吧?
真是隨便的人。
名義上自己還是他弟弟,心裡就敢想這麼齷齪的事情,到了床上得多開放?
他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既然謝弄清對他有意思,他或許可以藉助這件事滅滅謝弄清的威風,免得天天在他面前趾高氣昂的。
“大哥。等下你會跟著我嗎,我有點害怕。”
謝弄清把挑好的胸針幫他別上去,“膽小鬼,這有什麼可怕的?”我當然跟著你呀。
齊意弦盯著胸前的人,手曲握著放在謝弄清嘴邊,比了比大小,吃得下嗎?有點懸。不過掰開他的嘴就行了。
“你碰我嘴做什麼?”謝弄清別好之後站起身,看一眼時間差不多了,得下去,“走吧。”他瞥一眼齊意弦,拉住他的手臂說:“爸媽說讓我跟你一起,你乖乖跟著我就行。別丟我臉。”
一出門就遇上來接他們的孟女士,左瞧瞧右看看,誇道:“我兩個兒子帥得很。意弦的胸針還喜歡嗎?”她給孩子買了一盒,讓他挑,可能孩子也不懂這些,所以才讓大兒子幫忙看著。
今天的宴會很隆重,哪哪都得合適。
“喜歡,大哥挑的。”
孟女士穿著一襲紅色禮服,滿臉笑意止不住,“寶貝眼光就是好。給弟弟挑得這麼好看。”她走到兩個孩子後面,一手挽著一個,仰頭貼了一下大兒子的臉,“走吧,我們下去。”
齊意弦看他們互動這麼親密,心裡止不住難受,明明都該是他的。
要他忘記人生前二十的苦痛根本不可能,他有個同學家裡也不富裕,可是過得很快樂,哪像他,從來不知道父母疼愛是什麼滋味,手上一到冬天就發作的凍瘡以及背上一片的燙傷痕跡都如影隨形的跟著他。
那片燙傷的疤,他到現在都記得是怎麼出現的。
十一歲上五年級。
因為下課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所以慢了一步沒有去接弟弟放學,被弟弟扇了一巴掌後回到家被父母責打,他還得餓著肚子去燒水讓他們洗澡用。
燒水的過程中,他那白日酗酒的養父走了進來,碰倒了後面架子上燒好的開水,一整壺砸在齊意弦身上。
開水落在他背上,痛得他發出嚎叫,還得養父又扇了一巴掌怪他沒用,把廚房整理好。
沒人知道那天晚上,他是怎麼忍著開水燒傷的疼痛收拾好廚房又繼續燒水。
甚至,只留下吃剩的菜汁和小半碗沒有米的米湯給他。
淚水拌飯的日子他都記不得有多少次。
原本這一切,他都不該承受,那時他以為他只要做得更好就能得到父母的疼愛,只要乖一點,成績好一點就行。
誰知道,他高考成績出來後,兩個弟弟上初中沒錢交學費,竟然讓他不要上大學去打工,冰天雪地,他跪到鄰居都看不下去,跪到渾身發燙,跪到暈倒才換來一句‘你可以去上大學,學費要你自己掙,家裡沒錢’。
他在工地上幹了三個月,勉強掙到一些,要不是成績太過優越,學校減免了許多學費,或許他還真交不上。
那時他才知道,他不配。
他什麼都不配,他天生就是爛命一條。
可,他明明什麼都配。
是冒牌貨搶了原本屬於他的人生。
不需要眼淚拌飯,不需要討好誰,不需要撿垃圾,學習成績不好家裡也有錢讓他上大學,擁有最好的物質條件,卻一點都不懂得珍惜。
寬敞明亮的宴會廳被精心佈置成了一片歡樂祥和的氛圍。五彩斑斕的氣球如同夢幻般漂浮在空中,它們彷彿在跳動著歡快的旋律,給整個空間帶來了一種輕盈而愉悅的感覺。嬌豔欲滴的鮮花散發出迷人的芬芳,與氣球相互映襯,使得每一個角落都彌漫著溫馨和喜慶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