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坐著的上官刻捏著聖旨道:“外公,蠻族向來忌憚我國,多年來相安無事,年年進貢又豈會突然來犯?”
“你的意思是?”齊國公老爺子撫摸著胡須,他一生徵戰沙場,只知殺盡仇敵,對朝堂上的彎彎繞繞一竅不通。
“其中定然有詐。皇帝削您兵權,又豈會再讓您重掌兵權?方老將軍也可徵戰,又是皇後一黨,為何不派他?”
上官刻放下聖旨,端起下人準備好的茶水飲下,眼神閃著恨意,“此次危險重重,孫兒覺得是皇帝對齊國公府動了殺心。”
齊國公老爺子一掌狠狠拍下,桌面四分五裂,冷哼道:“多年來齊府為江山拋頭顱灑熱血,你的幾位叔叔嬸嬸均戰死沙場,竟換來這個下場。”
他緩下神情,看向上官刻,“糧草官是皇帝派的,若真對我們動殺心,這糧草官一定有問題。我們必須有自己的糧食儲備。”
既知皇帝動機不純,他也無法容忍蠻族來犯,這是他作為多年老將的本心!犯我國者,雖遠必誅!
上官刻知曉外公的意思,齊府破敗,哪還有人願意做後援?怕是隻有聯姻才行,只不過.......
“刻兒,你也十四了,過兩年就該成婚,那江家大小姐對你有意,你若是沒有心上人,何不試試?”有江家的助力,這次出征一定大獲全勝。
上官刻起身在齊國公老爺子面前跪下,道:“恕孫兒不能接受。這種聯姻也是對江大小姐的不尊重。但孫兒可以說動江家為我們提供援助。”
“噢?你先起來。”齊國公老爺子忙去拉上官刻起來,“你說說。”
“江家是做生意的,只要我們許他,事成後做他們的後盾,有官家做後臺,生意更能一帆風順,我相信江老爺應該不會拒絕。
我們派出的那些人隱在百姓中放風,您當初的追隨者眾多,他們都願助我們起兵造反。這次兵權到手是最好的契機。
做生意的慣會見風使舵,相信江老爺也能聽到這些我們故意放給他聽的風聲。”
聞言齊國公老爺子欣慰的看著上官刻,伸手拍了拍他,“刻兒不比那太子差!既然他們不仁,便休怪我們無義。你娘親的仇也必須要報!”
若非為女兒報仇的這口氣還在,當年的變故之後齊國公老爺子怕是隨女兒去了。
“還有方家那老小子,當真是被蒙了眼睛,一味效忠太子,暗地裡沒少來府上譏諷老子,功成後,必不能放過。”
上官刻抿抿唇道:“外公,孫兒想求個恩典。”
“你說。你要什麼外公搶也搶來給你!”齊國公老爺子看著孫兒跟女兒十分相似的五官,眼神愈發慈愛,女兒命喪黃泉,他的孫兒也在宮中受盡苦楚,他看著心疼無比。
“可否留方家上下一條命在,只囚禁便好。”雲卿也是方家人,但雲卿跟方家其他人不一樣,他想得到雲卿,定然不能傷害雲卿家人。
可方家人近年來對齊府落井下石,實在難忍,這個要求確實有些為難外公。
齊國公老爺子看孫兒眼神閃躲,沉下臉色道:“方家那小子日日給你送補湯,你便心軟了?當年若非方家老小子背後刺我一刀,齊府會淪落至此?刻兒,為君者定要狠!”
上官刻自知外公惱怒便不再多言,乖順地低頭站著,心裡卻想著定會保住雲卿的家人,否則血海深仇隔在中間,雲卿又豈會跟自己在一起。
“這才是我的好孫兒,好了,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是。孫兒告退。”
上官刻離開書房後,屏退丫鬟走至一處角落,召了暗衛下來詢問方雲墨在宮中近況。
“稟主子,東宮傳出,方公子近日抱恙,太子允準不出席大婚典禮。”
上官刻心裡一緊,“抱恙?可有說是何病?”
“東宮守衛森嚴,方公子閉門不出,也並未找太醫,屬下無從得知。”
“行了你下去吧。”
暗衛消失後,上官刻腳下一掂,身形迅速隱匿在黑暗中,整個京城上方只能瞧見一道身影疾步朝皇宮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