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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黃婆奼女二十

秦泰沒有馬上站出來,對方沒有指名道姓找自己,不用這麼急著出來承認自己的身份。老酒鬼師爺也在一邊暗示仇民父子,一個去房間通知仇家娘子做好準備,一個不要出聲留在原地繼續觀望。仇民擔心仇家娘子身邊也有對方的人,所以拍仇小球去通知仇家娘子。一來仇小球是一個半大孩子,大家都不會太在意,比較容易見到仇家娘子本人。第二仇小球和仇家娘子是母子,不但熟悉而且可以用閩南話交流。不用擔心對方聽得懂閩南話,因為這些人都是北方人。當時地方語言裡,屬閩南話最難懂,而且就算是閩南話,也有地方差異,仇小球說的閩南話是最地道的閩南話,閩南漁民常用的土話。一般福|建大城鎮的人也不能完全聽懂,到何況是不懂閩南話的外地人了。

這時候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出現了,對方的人對他很尊敬。展小小眼睛一縮,馬上藉著哄孩子的機會,小聲告訴丈夫秦泰對方是誰。原來展小小不但認識這個男人,而且和這個男人有過交手的往事。當年這個男人是安|徽和江|西交界處的一個錦衣衛分部高手。在秦泰處理“借屍還魂”案的時候,展小小奉命去送一封急件,路上遇上了這個人。雖然這個人的功夫不如展小小,但是展小小也承認,要想短時間內打敗對手不容易,把對方打得重傷或者失去戰鬥能力更難。這個男人不但功夫了得,而且出手狠辣無比,展小小几乎差點傷在他手裡。不過這個人也很有骨氣,被展小小打敗之後,要展小小報上名字,說將來一定找回場面和榮譽。展小小記得當時他已經是一個錦衣衛百戶了,就算這些年不升職的話,也是一個錦衣衛百戶。錦衣衛當年建立的時候,名以上只是一個衛所,最高長官是指揮使,下屬十個直系部門和各地分部。部門主管是千戶,各地分部的長官也不一定是千戶。也就是說這個男人至少是河|南數的上的錦衣衛官員,甚至是開|封地區的錦衣衛頭頭。這個人既然和秦泰夫妻有過節,就要防止對方針對大家了。

這個男人慢慢地接近秦泰夫妻,對秦泰笑了一笑,沒有說什麼。但是對展小小卻很有意思,看著展小小說道:“喲見面了。不過我一直不知道,當年輕輕鬆鬆打敗我的少年永雄,竟然是一個女孩子,而且成為了鼎鼎大名的秦泰的夫人。秦夫人,我們很有緣,有機會在較量一次,不知道你的功夫有沒有退步?”這是在下戰書,要是展小小不敢應戰的話,秦泰等人在氣勢上就弱了。可是要是展小小貿然迎戰的話,後果不堪想象。再說了展小小也有難言之隱,這些年在家過的是正常婦女的生活,又剛剛生下了孩子。展小小現在的功力和本事不到原來的四成,要是真的打起來的話,絕對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現在和這個人教授的話,不但自取其辱,而且會連累到丈夫秦泰和其他人。

這個人見展小小面有難色之後,總算出了一口氣。然後一邊走,一邊看著大家的樣子和表情。不久之後在老酒鬼師爺面前站定,這個男人說道:“你也是一個老手了。怎麼這麼不小心?要用信紙也不用去官府開的店鋪買上好的信紙啊。再說您老做的那塊東西,一般的人家怎麼會做?您老一上門,對方就向我們報告了。你取走貨物之後,我們一路跟著您老,要不是我認出了你們,可能早就被抓進了大牢了。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幹做這種事情。不過我也很佩服你們,都這樣了還是敢這麼做。來人,叫店裡準備一個房間,我有事情要和這些人商量。其他的人留在院子裡,敢亂動亂說的,直接格殺了了事。”

老酒鬼師爺聽了對方的話,臉色一變。心裡也清楚了,是自己偽造金牌和書信給秦泰惹了大禍。老酒鬼師爺真的好後悔啊,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真的是老了變笨了。其實這也難怪老酒鬼師爺,製造一塊金牌不簡單,不但花紋特殊,而且材料不一般。金的老酒鬼師爺用不起,就連銅的也有點貴重。一塊金牌起碼有兩三斤重,當時銅的產量也不搞,不然不會用銅錢當做流通貨幣了。光是原材料就花去了老酒鬼師爺近五十兩銀子,再加上工錢,整整一百兩銀子。還有書信也不好偽造,當官的人都是讀書人出身,不但有學問而且深通書法和筆墨。隆慶皇帝不但是天下最大的官,而且是最豪華的人,所以用紙和用墨都要最好的。老酒鬼師爺手裡剛好有一塊殘墨是最好的,就是缺少上好的信紙。所以老酒鬼師爺就去一家出名的店鋪購買最好的灑金信紙。沒想到這麼一來,反而讓錦衣衛盯上了自己,也同時暴露了秦泰的身份。

就在老酒鬼師爺懊惱的時候,這個男人拉著老酒鬼師爺和秦泰進了一間房間。門口有幾個手下把守,就連展小小也進不去。秦泰卻給妻子展小小一個安全的眼神。這個人對老酒鬼師爺的話,別人可能聽不懂,秦泰卻很清楚。既然對方已經掌握了這個線索,要想對付秦泰的話,早就可以動手了,秦泰不敢也不能反抗。可是他們不但沒有動手抓捕,而且對秦泰有點尊重,可見對方有其他目的。秦泰學過一點面相,這些年在家經常試著觀察大家的長相,有一點心得。秦泰觀察這個人不但面有憂色而且眼角帶紅,秦泰幾乎可以確定這個人的大致情況。按相書上說,這個人一定從小失去父母,少兄弟姐妹。但是他本人官運不錯,只是因為殺人過多,影響到了他的子嗣。這種人對自己的妻子並不是太好,反而對親人很在意。所以他要是有孩子的話,一定會很在意自己的孩子。可惜到現在他依然沒有孩子,而且有好多女人也沒有任何訊息。不過這個人有一個姐妹,,而且和他關係不錯。相書上說雙眉就是兄弟姐妹,靠近眉心的是兄弟,兩邊是姐妹。這個人眼角發紅,代表只有姐妹沒有兄弟,而且這個姐妹近來有難。要是秦泰是一個算命的,或許會敲詐這個人一些錢。不過就算遇上了算命先生,對方要是知道這個人的身份的話,也不敢得罪錦衣衛。秦泰靈光一閃,好像想到了什麼,心裡馬上活分起來了。要是這個人的姐妹和自己想的一樣的話,秦泰不但可以度過這個難關,而且可以解決心中的難題。

剛走進房間,這個人就馬上關上房門,門外的錦衣衛很識相地往外站了幾步,不但更好地保護裡面的人,而且不會聽清楚裡面人的談話。錦衣衛都知道,大家乾的都是秘密的事情,一旦知道了不應該知道的事情的話,等於是把自己一家老小送上斷頭臺。錦衣衛的狠毒和紀律嚴明,可以說是讓人聞風喪膽,就連內部人員也不敢嘗試。再說了這些錦衣衛都是這個人的親信手下,不然的話這個人也不會把他們調來辦事。

這個人確定外面沒有人偷聽之後,馬上對秦泰和老酒鬼師爺兩個人跪下,一邊說道:“求兩位救救我,幫幫啊我啊。”

他的舉動令秦泰和老酒鬼師爺很吃驚,明明是他們的把柄被對方抓住了,應該是秦泰和老酒鬼師爺求這個人饒了他們才對啊。怎麼變成這個人反過來求秦泰和老酒鬼師爺了呢?

這個人慢慢起來之後,把自己的事情向秦泰和老酒鬼師爺娓娓道來。原來這個人姓羅,單字一個立,就是叫羅立。他從小父母雙亡,只有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姐姐照顧他長大。羅立小時候不聽話,經常和其他的孩子打架,大家都欺負她沒爹沒媽。為了養活弟弟羅立,他姐姐羅雪早早的嫁給了一個比自己大十幾歲的男人。之所要這麼做,主要原因就是為了羅立有一個依靠。還好這個姐夫對羅立姐弟都不錯,沒有嫌棄羅立這個拖油瓶妻弟。在羅立十二歲的時候,羅雪嫁給了這個姐夫,羅立十四歲的時候,羅雪為弟弟羅立請了一個武師教授武功。十年苦練終於功夫大成,羅立本來想去自己開館收徒的,沒想到一個錦衣衛看上了羅立。羅立為了自己,也為了姐姐一家,所以在錦衣衛裡最積極,也最勤勞。

可能是羅立這些年殺人太多的緣故,羅立年過三十依然沒有子嗣。不但羅立自己著急,而且姐姐羅雪也很著急。去年春上羅立的外甥也結婚了,娶了一個不錯的媳婦。快過年的時候羅立的姐姐傳來訊息,外甥媳婦有了孩子,而且很有可能是雙胞胎。姐姐羅雪知道弟弟羅立的心事,所以說好兩個孩子要是都是男孩的話,給弟弟羅立一個當孫子。要是是一男一女龍鳳胎的話,也把女兒給羅立。羅立知道之後太高興了,為了能照顧好未來的孫子或者孫女,他主動要求調離原崗位,來這裡上任。河|南雖然是中原大省,但是怎麼也沒有江南油水多,所以調令馬上下來了。羅立來這裡當一個排名靠後的百戶,權利和以前大不相同。大家都說羅立是一個傻子,沒想到羅立為了孩子什麼都願意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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