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和楊雪吃過早飯,推著腳踏車就出了院。
現在天氣已經很熱了,路上的人們都穿上了短袖或者單薄的衣服。
張霖不急不慢的載著楊雪到了保衛科,剛放下車子往回走,就看到賀堂跟了過來。
“怎麼樣?什麼情況?”張霖看著身邊的賀堂,問道。
“昨晚,我跟著他們去了澡堂子。侯二、李全福、趙德柱、王德發、劉麻子他們幾個商量透過估計出錯、磨洋工等形式消極怠工,破壞生產。當時我聽到出主意的幾乎都是李全福,所以他們從澡堂子出來之後,我就跟上了李全福。”賀堂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李全福怎麼了?”張霖聽到後邊沒聲音了,轉身看了一下賀堂。
“科長,咱們還是去你辦公室說吧。”賀堂沒有直接說。
“呵呵,好。”張霖詫異的看了一眼,看來這個李全福是條大魚啊。
倆人來到辦公室,張霖掏出煙先扔給了賀堂一根。張霖煙癮犯了,現在楊雪懷著孕,家裡不能抽菸,只能在外邊抽。這一大早的還沒機會抽呢。
賀堂接過來,要給張霖點菸,張霖拒絕了。
“行了,旁邊沒人了,說吧。”張霖叼著煙,看著賀堂。
“科長,我感覺這個李全福不像個普通人。昨天您交代完任務之後,我大概打聽了一下侯二、王德發和李全福。李全福平常就是個老實巴交沉默寡言的人,不過車間裡口碑不錯,都說他雖然不愛說話是個悶葫蘆,但是幹活很利落。昨天在澡堂子,嘴皮子很利索,說的侯二他們幾個人熱血沸騰的。最重要的,我下來跟李全福的時候,發現他可能會反跟蹤。”賀堂聲音平穩的介紹了自己的判斷。
“哦?又是那群老鼠?”張霖有些詫異,之前都對軋鋼廠做過一些調查了啊,雖然沒有深入,但是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看來這個案子結束之後,要對軋鋼廠進行一次徹底清查了。
“對,我懷疑是。”賀堂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把……”張霖剛要說把侯二帶過來,想了想,還是暫時別讓侯二在大庭廣眾之下溜達了,“算了,咱倆過去看看侯二吧。”
說完,跟賀堂一塊把侯二提到了審訊室。
“侯二是吧?”張霖看著坐在審訊椅上有些唯唯諾諾的侯二,問了一句。
“是,是的。”
“我聽說你們要破壞生產?”
“不,不是,是,是。”侯二先是急忙反駁,又低下頭囁嚅著承認。
“你這又是又不是的,什麼意思,到底是還是不是?”賀堂拍了一下桌子。
“是,是,是李全福他們要弄,我,我當時答應了,但是出了門我就後悔了。我,我已經自首了,你們早上的那個同志說,算我自首的。”侯二磕磕巴巴的說完了一大段話。
“為什麼後悔了?又怎麼自首了?我記得你不是很反對合營嗎?昨天消極怠工,還跟你們車間主任吵了起來,被扣了一個月工資。”賀堂繼續追問。
“我,我,我確實不喜歡合營。我以前一天做20來個零件就行,現在給我定30個,掙的錢還一樣,我,我不願意。昨天,昨天回家的時候,我媽……”侯二說著說著哭了起來,不過還是把事情講清楚了。
“侯二啊,你得好好感謝你母親,要不是你母親的話,沒準你這下半輩子在哪過呢,甚至有沒有下半輩子都不一定了。”張霖感慨了一句。
侯二有一個好母親,但是反過來說,侯二還不是無可救藥,心底還有一絲良知。
“你知道,除了李全福、趙德柱、王德發、劉麻子,還有誰嗎?”賀堂繼續問道。
剛才被張霖一句話嚇到的侯二,態度現在特別端正:“我不知道,我們,不是,是他們說回家找一些相熟的人一塊商量,但是沒告訴我都找誰。”
“那在廠子裡,你覺得誰跟他們關係比較近,又對合營有怨言。”
“王德發的我大概知道,他們車間的………………”侯二想了想,他跟王德發比較熟,其他幾個人就不太熟了,至於李全福,那平常基本是沒有交集的。
“你對李全福熟嗎?”
“不熟,以前很少打交道,這是第一次在一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