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找她要回來!”
“她沒和我們籤工作合同,私下串聯的時候也沒有寫收條,無憑無據,你拿什麼要?”王慧慧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質問道:“她要是撒潑不還,你是不是打算去法院告她,然後跟你大哥打官司?”
蘇文海為之語塞,低著頭抽菸,王慧慧用鉛筆在辦公桌上亂戳了幾下,然後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說道:“杜秋,那4886塊錢的虧空我和文海自掏腰包補上,就不要追究了。”
蘇文秀舉了一下手,跟著表態道:“我和我哥還有慧慧姐三個均攤吧,畢竟她也用了我的名字去騙人。”
杜秋於是在會議記錄上寫上了處理結果,然後繼續開會,說道:“第二個議題是分紅,文秀把資料都畫成了圖表,大家都過來看一下。”
他把用水彩筆畫的圖表攤在辦公桌上,用鋼筆指著上面的資料一一解說道:“這個是總銷量,共計3379本,其中金玉滿堂187本,真皮記事本3192本……這個是利潤,一共是97388.24元,平均每人分24347.06元……去掉以前分過的8000元,每人應該還可以分到16347.06元,有沒有問題?”
春節過後,真皮記事本的銷量就像瀑布一樣直線下跌,如果去掉禮品市場裡賣出去的那100多本金玉滿堂,每天的訂單隻有可憐的個位數,因此正月初八之後,兼職推銷員以及隔壁工坊裡的工人都被辭退了,公司處在歇業狀態,所有該統計的資料也早就統計好了,每個人都知道具體的分紅數字是多少,但還是認認真真的再看了一遍。
看過圖表之後,在金錢的刺激下,本來有些沉悶的氣氛開始活躍了起來,心事重重的蘇文海也放鬆了不少,感慨道:“以前要是有人跟我說做記事本一個月能賺兩三萬,我肯定當他是瘋子,沒想到還真能賺兩萬多!”
“一年也就賺這麼一次。”王慧慧有些遺憾,說道:“要是元旦那天我們遇到杜秋之後,立刻開始做真皮記事本就好了,估計還能多賺一萬。”
杜秋對此不置可否,繼續主持會議道:“這些分紅文秀會在星期一轉到大家的賬戶上。接下來我們討論第三個議題,關於正式註冊公司的相關事情。”
有王慧慧這個天天和各種公司打交道的公務員在,註冊所需資料以及相關手續之類的瑣碎事沒什麼好討論的,直接交給她處理就可以了,四個人主要討論的是以下四個問題:公司的中文名字,公司的註冊資金、公司的股權結構以及公司的生產方式。
“我們的Thinker’Notebook現在已經小有名氣了,Thinker翻譯成中文是思想家,不如干脆就叫思想家文具有限公司。”王慧慧對此已經做了準備,說道:“我已經查過了,這個名字還沒有人註冊。”
“思想家是不是有點太高大上了?”高大上是杜秋有時候隨口蹦出來的詞,蘇文秀也學會了,她斟酌了一會之後提議道:“要不叫思想者或者沉思者吧,外國不是有個著名的雕像叫做TheThinker麼?中文翻譯名就叫做思想者或者沉思者。”
“那就叫思想者吧,思想家和思想者只差了一個字,應該也沒被註冊。杜秋你覺著呢?”
“思想者不錯,就用這個好了。”
這個名字和產品有直接關係,聽起來也比較有檔次,很快就取得了共識,投票透過,接下來是公司的註冊資金,這涉及到公司的主營業務和經營方式,因此在討論之前,杜秋拿出下午畫好的5份記事本封面設計圖,連同4份列印好的企劃書一起擺在辦公桌上,說道:“這是我在春節期間做的計劃,你們看看可不可行。”
蘇文秀春節期間幾乎每天都去練打字,但水平卻沒什麼提高,連鍵盤佈局都還沒記住,見企劃書至少有上萬字,有些驚訝道:“這麼多字,你今天一下午就打出來了?”
“在老家用陳大為送的那個掌上電腦打的,兩根食指的手指頭都快打出老繭了。”
蘇文秀練打字的時候也是二指禪,有些感同身受的笑了,又問道:“那麼小的電腦打完字怎麼弄出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機身上有可以連線印表機的介面。”
三個合夥人一邊閒聊,一邊看起了企劃書,杜秋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重新撿起之前放棄的牛皮紙記事本,設計風格一脈相承,但封面材料全部改為可印刷的普通牛皮紙,用5款不同的藝術字型在上面印一些詩詞、歌詞或者名言警句,然後去報紙、雜誌以及電視臺刊登廣告,以地毯式營銷的方式,迅速把記事本推向全國。
春節之前蘇衛國靠人海戰術,用流水線式的集體生產打敗了杜秋小作坊式的私人訂製,現在杜秋捲土重來,用機械化生產方式把他打回原形,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90年代懂電腦的人很少,懂字型設計的人更少,那5款藝術字型只有杜秋才有,而且還可以根據需要隨時追加新字型,極大的提高了市場準入門檻,不僅擋住了其他競爭者的出現,也消除了做大之後三個合夥人踢開他自立門戶的風險,從而徹底掌握了公司的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