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你家的酒真好喝,我在京城活了大半輩子,就沒喝過比你家酒還要好喝的,關鍵還便宜。”
鄰居大媽聞著酒香,回家都等不及,直接在門口就抿了一口。
秦茹熱情地將人送走,回來數著錢,開心的眉飛色舞,對邊一說:“把蟲蟲泡澡水賣出去的注意不錯吧,看這幾天,賺了多少。無本的買賣就是好賺。”
邊一看著開心的秦茹,欲言又止。
賺錢當然開心啦,只是賣泡澡水這個事兒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秦茹見邊一那表情,就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麼,戳著她腦門說:“你呀就是死腦筋,才那麼多年都賺不到錢,酒蟲泡過的水本來就是絕頂佳釀,人拿蜈蚣、蛇泡酒都不嫌髒,咱家蟲蟲那麼幹淨,它泡過的誰跟蛇酒有什麼不同。”
“……對。”
這話沒毛病,都是泡澡水。
暮少春面無表情地將蟲蟲放進泡澡桶中,裡面是新換上的溫水,蟲蟲雙眼迷離地在熱氣騰騰的水桶裡晃了晃身子,它一身嬌嫩的面板泛著詭異的紅。
邊一指著蟲蟲,衝秦茹說:“你確定要它一天泡十幾次澡嗎?它都快泡起皮了。”
秦茹眼神閃爍,卻十分正經地說:“怎麼會呢,小孩子就是要經常洗澡才能乾淨,拉粑粑撒尿以後都得洗。”
邊一疑惑,當真是這樣嘛?
秦茹拍著胸脯保證:“信我,我生過孩子。”
暮少春回頭看了眼秦茹,見她那麼信誓旦旦的樣子,又想到她確實生過並且養大了一個孩子,於是摁蟲蟲下水的手更果斷了。
它剛才拉了,還是他收拾的。
蟲蟲掙扎,咕嚕嚕,小手手扒拉著水,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蛻皮了。
靠著蟲蟲,邊家掙了一些錢,但是買賣沒有長久,因為賣酒生意太火爆,造人激動,被其他酒行搞到了衙門。
賣酒要酒衙門特許,邊一哪兒有這些,最後還是白尤出面,才免去了追責,秦茹很沮喪,抱著蟲蟲十分可惜,蟲蟲啃著手指頭,狠狠鬆了一口氣,只有暮少春覺得,不能泡澡以後,蟲蟲排洩後,怎麼擦都覺得不乾淨,要不是蟲蟲反抗激烈,他還是很希望用水給它洗屁屁的。
裴美人這幾天不著家,邊一出去尋了她幾次,本來很生氣,但是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天牢外面徘徊,一打聽才知道,押著裴家進京的衙差們到了京城,直接送進了天牢,通敵賣國,還引大威官兵入城,與邪祟為伍,隨便拎出來一條,都是抄家滿門,禍累全族的罪行。
裴美人成了鬼以後,對裴員外這個父親沒有留下多少親情,但是本能卻驅使她來到這裡,想要見一見父親。
可是天牢也有法陣庇護,鬼怪不可靠近。
她漫無目的的在這裡徘徊了好幾天,連鎮守在天牢的術士都發現了她的一場,邊一趕到的時候,那個術士正琢磨著要不要先拘了裴美人以防意外。
裴美人被帶走,回到家中,就飄在牆角悶悶不樂,就連暮少春都察覺到她情況不對。
邊一拿著新買來的香燭,將裴美人牽到自己的房間,將香燭塞在她手裡,“這可是我剛從京城香火最旺的寺廟裡買來的香燭,你聞聞,可香了。”
裴美人拿起來聞了聞,確實挺香的,若是以往,自己肯定大快朵頤起來,可現在,明明這麼好吃的香燭擺在面前,自己卻沒有一點吃的慾望。
“在想你父親?”
裴美人一愣。
父親?那個記憶裡,一直護著自己,帶自己玩,還給自己買好吃的男人嗎?
其實她對記憶裡這個父親,沒有多少情感上的牽絆,人死如燈滅,成了鬼,生前的一切都成了前塵往事,情感上也欠缺了很多。
但是……
裴美人抬起手,捂著心口的位置,難過地說:“這裡很難受,明明他死了,就會變成鬼,這樣我們就能在一個世界裡,可是一想到他會死,我這裡就很難受。”
那是心臟的位置,可是鬼沒有心,痛也不應該是這裡痛。
雖然沒有多少情感,但是裴美人還是很喜歡這個父親的,如果父親能變成鬼,就可以一直陪著她了。
可是變成鬼就以為著死掉,一想到父親會死掉,裴美人就非常非常難過,寧願他永遠活著,和自己永遠陰陽兩隔。
邊一摟著裴美人,拍著她的肩膀。
秦茹當初因為太愛,所以想要將孩子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