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聲漸漸小了,直至需要努力去聽才能聽得到。
可能徐令宜扯著嗓子嚎累了,又沒有水喝,也就漸漸安靜了下去。
既選定了房屋,主僕二人便也不再猶豫,提著包袱便走了進去。
麝月進屋打量了一番,除了有些灰塵破敗了一點,倒也比想象中的好些。
好在冷宮裡的奴才雖伺候的地方偏遠了些,到底也是曾經受過沈清婉的恩惠。
如今她雖落魄,倒也看著之前的面子沒有為難她們主僕。
兩人從始至終都是自顧自的,沒有外人出現。
麝月看著沈清婉到底仍是十分失落的臉色,心中暗暗給自己振作了精神,故作歡快的說道:
“娘娘您瞧,這裡雖破舊了些,還真是不冷呢,奴婢現在就收拾出來,咱們就當自己在行宮了,娘娘正好也好好休息休息。”
說著,手腳麻利的便在屋子裡拾掇起來。
沈清婉也要去幫忙,麝月卻說什麼也不要她幹活:
“娘娘,您還有奴婢呢,奴婢自己也能伺候好您,您勞心了一晚上,快坐那好好歇歇!”
沈清婉執意想動手,麝月的眼睛就又紅了起來。
沈清婉拗不過她,只好作罷。
屋裡沒水,得去院子裡的水井裡現取。
冬日裡井水寒冷透骨,麝月打回水來,手已經被涼的通紅一片。
沈清婉心疼的想要伸手幫她暖暖,麝月卻躲開了,語氣俏皮:
“娘娘沒事的,這井水雖冷,卻也提神,奴婢這一快到下午就犯困的毛病,茶水治不好,這井水倒是給治好了!”
沈清婉如何不知麝月這是怕自己心疼呢。
只是現在狀況如此,自己若是再矯情也只會讓麝月更難受。
少不得做出釋然的模樣,看著麝月忙碌。
只是垂下頭時,眼角的微紅依舊是抑制不住。
麝月手腳十分利索,沒多久,便把這間不大的屋子收拾了出來。
她拍了拍床鋪:“娘娘,奴婢把床鋪好了,您快來歇歇。
這冷宮是不供應碳火的,但是咱們進來的時候,奴婢瞧著,有許多枯枝。
奴婢現在就要出去多拾一些備著,不然,晚上的時候可要遭罪呢。
雖說燒柴火會有煙氣,但是也比凍著娘娘強上許多。
若是拾的多些,奴婢說不定還能給娘娘燒些洗澡水去去乏呢~”
麝月說幹就幹,胡亂披了件厚襖子就出去拾柴了。
沈清婉起身,四下環顧著這間她不知要住多久的破敗宮室。
牆面粗糙,偶爾還掉下牆皮,十分斑駁。
地面的磚石也是三塊裡面就會裂開兩塊。
麝月雖然盡力佈置,可是這裡到底是冷宮。
破敗殘舊,在所難免。
冷宮朝向都是最差的,即便是正午,陽光也照不進來。
滿室的陰仄潮溼。
再次身處這樣的環境,讓沈清婉一瞬間回憶起了兒時縮在孤兒院的日子。
她恨極了那種潮溼的味道,會讓她不由自主的聯想起之前孤單無助的悲慘生活。
本以為自己不斷努力,就能永遠擺脫那種味道。
不曾想,如今又一次切身處在了重重無孔不入的發黴的氣味之中。